观众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陆琪跳下领奖台,迎接捂着嘴冲了上来的白雨辰。
我的脚却像是被死死冻在了领奖台上,再也挪动不了半分。
只能眼睁睁看着白雨辰拥她入怀中。
那枚钻戒完美地套进白雨辰的无名指,严丝合缝,连粗细都恰到好处。
“突发新闻!”现场解说激动得破音,“我国花滑名将陆琪夺冠后求婚,这枚奖牌恐怕要变成订婚礼物了!”
记者们正围着白雨辰疯狂拍照。
他举起带着戒指的手,像在炫耀一块刚从我这偷走的金牌。
我死死盯着那枚戒指,心如刀割。
可等镜头推到我煞白的脸上,我又条件反射地扬起嘴角。
职业素养让我在这种情况下,仍能保持完美微笑,甚至机械地跟着鼓掌。
直到礼仪小姐第三次示意,我才发现该去参加新闻发布会了。
后台走廊长得像没有尽头。
休息室的门虚掩着,白雨辰带着哭腔的声音飘出来:“陆姐,我爸爸看到直播一定会好起来的......”
“别怕。“陆琪的嗓音温柔得陌生,“医生说找到合适肝源了。”
我推门而入时,白雨辰正把戴着钻戒的手搭在陆琪腰间。
“沈霖哥......”他慌忙把手藏到背后。
陆琪也收回搭在白雨辰肩上的手,
可白雨辰依旧半搂她在怀里。
我看向白雨辰,声音轻得自己都听不见。
“出去。”
“陆姐,我怕......”白雨辰一个大男人居然怯生生地往陆琪身后躲。
陆琪也下意识护住对方。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心口止不住地泛酸:“好,那我走。”
说完,便要离开。
这时,陆琪好似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连忙上前拉住我,示意白雨辰出去。
白雨辰一脸不愿,但还是走出去。
门关上的瞬间,陆琪立刻将我紧紧搂住,和每次赛后拥抱时一样:
“阿霖,你听我向你解释。”
“解释什么?”
我拼命挣扎,想挣脱她的怀抱:“解释说你在台上忽然紧张,求婚求错人了?”
“还是说你突然爱上他,于是才跟他求婚?”
陆琪焦急道:“我是有理由的!”
“你不知道,雨辰爸爸肝癌晚期。”
“医生说最多三个月。老人家最后心愿就是看儿子娶妻......”
她说的十分顺畅,像在背诵排练好的台词。
我嗤笑一声:“所以你就当这个‘好心人’?”
“陆琪,我们搭档十年,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心?”
“我们只是假结婚!”她猛地提高音量。
从内袋掏出另一个丝绒盒:“这才是给你的!刚才那是做戏,连戒指都是假的。”
盒子里确实躺着一枚更华丽的钻戒,在顶灯下闪着冷光,像玻璃一样。
要不是一旁的证书,更像枚假的。
真好笑,正品像a货。
过往种种浮现眼前,我想起了上周她莫名消失的下午,想起昨天她手机里那条“民政局见”的短信。
当时她说是帮队友排队,我居然信了。
我盯着她额头渗出的汗珠:“上周三,你说去总局交材料,其实是去领证了,对吗?”
她脸色僵硬一瞬,迟缓地点了点头,随即立刻举起三根手指。
“阿霖,我发誓。”
“就一个月,等白雨辰爸爸做完手术,我和他就离婚。”
“到时候我开发布会澄清,微博置顶一年。”
陆琪说的很真诚,可我还是接受不了。
她见我依旧没反应,单膝跪地,直直的盯着我:
“相信我,阿霖,我爱的人只有你。”
“这段时间委屈你了,等这件事过去,我会还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还不等我开口,陆琪就把戒指穿进了我的无名指。
同时把属于自己的那枚也带上了。
我看着手上闪耀的钻戒,开始逐渐劝说自己相信这个离谱的说法。
万一呢,毕竟她是我追了十年的陆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