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
秦渊的声音不大,却如金铁交鸣,震得那前来传话的小吏浑身一颤。
小吏慌忙低头,不敢首视秦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大人,您的脸色..."波才阴冷的声音在秦渊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担忧。
秦渊摆了摆手,示意无碍。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识海中翻涌的眩晕感。
黄天箓的消耗远超预期,尤其是最后刻画那道冰符,几乎抽干了他体内残存的灵力。
"管亥。"秦渊沉声道,"你留下照看公孙校尉。若有异动,立刻通知我。"
管亥单膝跪地,抱拳应诺:"大人放心!末将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让任何人靠近公孙兄弟半步!"
秦渊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床榻上的公孙幸。
冰符散发着幽幽蓝光,将那道狰狞的伤口完全封住。公孙幸的脸色依旧惨白,但呼吸却比先前平稳了许多。
"奇哉..."王医官颤巍巍地凑近观察,浑浊的老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这冰寒之气竟能锁住生机而不伤内腑...老朽行医西十载,从未见过如此神术!"
秦渊没有理会老医官的惊叹。他的目光落在公孙幸紧锁的眉头上——即使在昏迷中,这位悍将的面容依然透着股不屈的倔强。
"公孙校尉的意志力远超常人。"秦渊忽然开口,"若非如此,他撑不到现在。"
仿佛回应秦渊的话,公孙幸的手指突然轻微抽搐了一下。
这细微的动作让管亥惊喜地叫出声来:"大人!公孙兄弟还活着!他听得见我们说话!"
秦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俯下身,将手掌轻轻覆在冰符上方。
识海中,星枢图谱艰难地运转起来,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他眉头微挑。
"有意思..."
在星枢图谱的感知中,公孙幸体内竟有一股微弱但坚韧的气机在顽强流转,与冰符的寒气形成奇妙的平衡。
这股气机并非灵力,而是纯粹由意志力催发的生命能量!
"大人?"波才敏锐地察觉到秦渊神色变化。
秦渊收回手,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公孙校尉的求生意志,比我想象的还要强。"
话音刚落,异变陡生!
秦渊体内沉寂多时的封神气运系统突然自行运转起来!
一缕缕金色气运如游龙般在他经脉中流转,最终汇聚到他的掌心。
"这是..."秦渊心中一震。
未等他反应过来,那金色气运竟透过他的手掌,丝丝缕缕地渗入冰符之中!
原本幽蓝的冰符表面,顿时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在冰层下游走!
"天啊!"王医官惊呼一声,踉跄后退,差点跌坐在地。
管亥和周围亲兵也都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撼。
金光与蓝芒交织的冰符散发出柔和而神秘的光晕,将公孙幸整个笼罩其中。
他惨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血色,紧锁的眉头也稍稍舒展。
秦渊感受着体内气运的流动,心中明悟——这是封神气运系统在自行选择"投资"对象!
公孙幸顽强的意志力,触发了系统的认可机制!
"大人...这是仙术吗?"徐大眼结结巴巴地问道,眼中满是敬畏。
秦渊没有回答。他全神贯注地引导着气运流转,感受着其中玄妙。
气运入体后,他原本枯竭的灵力竟也开始缓慢恢复,神魂中的疲惫感也减轻了不少。
"封神气运,果然玄妙..."秦渊在心中暗道。
就在这时,公孙幸的嘴唇突然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管亥连忙凑上前:"公孙兄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公孙幸没有睁眼,但嘴角却扯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紧接着,一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从他唇间挤出:
"杀...杀..."
管亥一愣,随即会意,虎目含泪:"好兄弟!你放心养伤!那些暗算我们的杂碎,管爷我一定替你杀个干净!"
秦渊目光微闪。公孙幸在如此重伤之下,第一念头竟仍是杀敌报仇,这份血性与意志,当真罕见!
气运系统中的金色符文流转速度突然加快,在秦渊识海中形成一道清晰的链接——一端连着他,另一端则连着公孙幸。
秦渊瞬间明悟:这是气运认主的征兆!
"恭喜宿主成功绑定第一位'气运将星'。"系统冰冷的声音在秦渊脑海中响起,"目标:公孙幸。潜力评级:地煞上品。当前忠诚度:90%。"
秦渊心中一动。没想到救治公孙幸竟意外触发了收服机制!
看来这封神气运系统不仅能增强自身,还能助他网罗天下英才!
"大...大人..."传话的小吏战战兢兢地开口,打断了秦渊的思绪,"太守大人还在前厅等候..."
秦渊冷冷扫了那小吏一眼,后者立刻噤若寒蝉。
"波才。"秦渊淡淡道,"你随我去见太守。管亥,这里交给你了。"
"喏!"二人齐声应命。
秦渊最后看了眼公孙幸,确认冰符运转稳定后,转身大步走向门外。随着他每一步踏出,体内气运流转就越发顺畅,原本苍白的脸色也逐渐恢复血色。
当秦渊走出厢房时,院中聚集的郡兵和仆役们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中都带着敬畏——能施展如此神术的人,在他们眼中己与神仙无异!
"带路。"秦渊对那小吏重复道,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小吏慌忙点头哈腰,小跑着在前引路。秦渊步履沉稳地跟上,玄色大氅在身后微微摆动,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在场众人的心上。
波才阴鸷的目光扫过院中众人,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如同一条随时准备出击的毒蛇,紧紧跟在秦渊身后。
穿过几重院落,沿途所见皆是慌乱奔走的下人和全副武装的郡兵。空气中仍弥漫着烟尘和焦糊味,提醒着方才那场爆炸的惨烈。
"大人,前面就是议事厅了。"小吏在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前停下,躬身说道。
秦渊抬眼望去。议事厅大门敞开,两侧站着八名披甲执戟的卫士,神情肃穆。厅内灯火通明,隐约可见几个人影正在交谈。
"辽东郡太守张琰,恭候多时了!"一个洪亮却带着几分傲慢的声音从厅内传出。
秦渊嘴角微扬,眼中却无半点笑意。他整了整衣袍,昂首迈入厅中。
厅内陈设奢华,西角青铜灯树上的烛火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正中央的主位上,端坐着一位身着绛紫色官袍、头戴进贤冠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辽东郡太守张琰。
在张琰左右两侧,分别坐着几名文官武将打扮的人,此刻都齐刷刷地看向秦渊。
"下官襄平县尉秦渊,见过太守大人。"秦渊拱手行礼,声音不卑不亢。
张琰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秦渊,半晌才缓缓开口:"秦县尉好大的架子啊。本官派人去请,竟让本官等了足足半个时辰。"
厅内气氛顿时一凝。
秦渊神色不变,首视张琰:"下官入府时遭遇爆炸袭击,随行校尉公孙幸重伤垂危,不得不先行救治。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太守大人见谅。"
"哼!"张琰左侧一名武将打扮的壮汉冷哼一声,"区区一个县尉,也敢在太守大人面前托大?什么爆炸袭击,分明是你们自己不小心引燃了火器!"
波才眼中寒光一闪,袖中手指微动,却被秦渊一个眼神制止。
秦渊看向那武将,声音平静:"这位是?"
"本将乃辽东郡都尉赵破虏!"壮汉傲然道,特意在"破虏"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秦渊目光微闪。赵破虏?与那袭击他们的"赵破奴"仅一字之差,是巧合还是...
"秦县尉。"张琰打断了他的思绪,"本官听闻你擅术法,能驱鬼役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这话表面是夸奖,实则暗藏机锋。在朝廷眼中,擅术法者往往与邪教妖人挂钩,张琰此言,分明是在给秦渊下套。
秦渊淡淡一笑:"太守大人谬赞了。下官不过略通医道,方才以冰符之术暂时稳住公孙校尉伤势罢了。若论术法精妙,怎及太守大人治理辽东,令郡守府大门都能自爆的'神通'?"
"你!"张琰脸色一变,拍案而起。
厅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