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王庭正殿的穹顶在咒文声中轰然龟裂,琉璃瓦如雨点般坠落。陈玄策单膝跪地,玄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手中的玉符残片正渗出滚烫的金液。破损处的纹路如同活物般扭动,顺着他的手臂血管蜿蜒而上,在脖颈处凝结成细小的荆棘图案——那是力量即将透支的征兆。
阿罗那顺立于祭坛高台,头戴镶嵌玉符碎片的王冠,暗红色的祭袍在血风中猎猎作响。他手中的权杖顶端,玉符碎片与陈玄策的残片产生诡异共鸣,爆发出刺目的紫光。九头巨狮虚影从地面腾起,每颗狮头都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的黑色火焰将西周的石柱熔成铁水,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与血肉焦糊气息。
"将军!玉符的力量在减弱!"蒋师仁挥刀格开扑来的蛊人利爪,刀刃与对方指甲碰撞出刺耳的火花。这些由活人改造的怪物皮肤下布满蠕动的金线,空洞的眼眶中跳动着幽绿火焰,口中喷出的黏液所到之处,青砖瞬间化为脓水。泥婆罗巫师们的经幡己残破不堪,老巫师的白发沾满鲜血,却仍在咬牙念诵咒语:"这些蛊人受古神契约操控,心脏被替换成了蛊巢,寻常攻击无法伤及根本!"
话音未落,一只蛊人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身体开始膨胀。陈玄策瞳孔骤缩,大喊:"散开!"众人急忙翻滚躲避,蛊人自爆产生的冲击波掀飞数名士兵,飞溅的毒液在地面腐蚀出深不见底的坑洞。玉符残片疯狂震颤,陈玄策的脑海中闪过王妃临终前的画面:她用染血的指甲在地面划出的曼陀罗图案,此刻竟与阿罗那顺权杖上的纹路完全重合。
"小心!他要启动终极血祭!"老巫师的嘶吼被淹没在轰鸣中。祭坛方向传来 t,十二尊石像缓缓睁开眼,空洞的眼眶中爬出细小的蛊虫。这些蛊虫振翅时发出高频尖啸,所过之处,空气扭曲成诡异的漩涡。蒋师仁带领死士冲锋,长枪却被石像坚硬的皮肤弹开,反震之力震得众人虎口发麻。
更糟的是,玉符残片的金液突然黯淡。陈玄策感到力量正在被飞速抽离,破损处传来的灼痛顺着经脉蔓延,几乎令他握不住剑柄。阿罗那顺的笑声混着 t 响彻正殿:"陈玄策,你的玉符不过是古神的祭品!当月光浸透祭坛的血槽,迦楼罗之影将吞噬你们所有人!"他将权杖重重砸向地面,整座宫殿开始倾斜,地砖裂开缝隙,浓稠的黑色黏液喷涌而出。
黑色黏液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锁链,缠住吐蕃骑兵的战马。马匹发出悲鸣,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骑士们纷纷滚落马背。陈玄策挥剑斩断锁链,剑刃却被黏液腐蚀出缺口。玉符残片的金液挣扎着反击,在空中凝成光刃射向阿罗那顺,却在触及对方身前的黑色屏障时轰然消散。
此时,正殿的壁画突然扭曲变形,化作无数张痛苦的人脸。这些人脸发出凄厉的哀嚎,从墙壁中渗出黑色雾气。雾气所到之处,士兵们的盔甲开始生锈,皮肤出现诡异的黑斑。泥婆罗巫师们急忙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经幡上,念诵净化咒语。经幡化作金色光网罩住雾气,可光网在接触的瞬间便开始腐蚀,发出滋滋的声响。
陈玄策望着手中愈发黯淡的玉符残片,破损处的金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阿罗那顺的 t 声越来越急促,祭坛中央的血槽己被鲜血填满,九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玉符残片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破损处渗出的金液在空中画出扭曲的符文——这是最后的预警。
"所有人,结阵!"陈玄策的声音带着嘶哑。死士们迅速靠拢,吐蕃骑兵举盾在前,大唐工匠握紧火药罐,泥婆罗巫师们围成圆圈,高举残破的经幡。九头巨狮虚影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众人扑来,陈玄策举起玉符残片,准备迎接最后的冲击。然而,就在巨狮利爪即将落下的刹那,玉符残片破损处突然迸发出刺目的紫光,整个正殿陷入诡异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