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马拉雅山脉的寒风裹挟着雪粒,如利刃般刮过噶尔·赞婆率领的吐蕃铁骑。虎符藏在他贴身的牛皮囊里,随着战马的颠簸轻轻撞击着胸口,与玉符残片产生的共鸣让他的掌心微微发烫。前方的山道被积雪覆盖,马蹄每一次踏下,都扬起细密的冰晶,在夕阳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将军!东南方发现炊烟!”斥候的呼喊穿透风雪。赞婆勒住缰绳,眯起眼睛望向远处山坳——那里升起的黑烟中夹杂着诡异的紫色,正是阿罗那顺军队使用的噬魂蛊燃烧时的特征。他伸手按住腰间佩刀,虎符的温度突然升高,仿佛在预警即将到来的危险。
与此同时,达曼统领的泥婆罗象兵正穿行在密林深处。战象庞大的身躯碾碎腐烂的落叶,象牙上涂抹的剧毒在树干上留下黑色灼痕。象兵令被供奉在最前方的象轿中,每当队伍接近敌军埋伏点,令上的战象纹路就会泛起微光。当他们途经一条溪流时,象兵令突然剧烈震动,水面倒映出阿罗那顺密探的身影——那些人脖颈处的曼陀罗纹身正在蠕动,显然己被蛊虫完全控制。
“放箭!”达曼的怒吼回荡在山谷。象背上的士兵张弓搭箭,箭矢带着尖锐的呼啸穿透雾气。中箭的密探发出非人的嚎叫,皮肤下的蛊虫破体而出,却在象兵令的光芒中化作灰烬。但这一战也暴露了行踪,远处传来战鼓轰鸣,阿罗那顺的黑甲军正沿着蜿蜒的山道包抄而来。
而陈玄策伪装的云游僧人队伍,此时正划着独木舟顺恒河支流而下。他身披破旧的袈裟,竹篓里藏着的玉符残片不时与河底的暗礁产生共鸣,激起阵阵金色涟漪。行至一处峡谷时,水面突然翻涌,无数食腐鱼群组成曼陀罗图案浮出水面——这是阿罗那顺豢养的蛊鱼,专为追踪玉符气息而生。
“点火!”陈玄策掀开袈裟,露出内衬的艾草香囊。火焰点燃的瞬间,玉符残片迸发强光,与艾草烟雾交织成屏障。蛊鱼在光芒中扭曲挣扎,河水被染成墨色。但对岸的峭壁上,早己埋伏好的叛军开始投石,燃烧的沥青罐落入河中,顿时腾起冲天火柱。
混战中,陈玄策的独木舟被气浪掀翻。他在湍急的水流中紧握玉符残片,残片的力量在水中形成漩涡,将靠近的敌船纷纷卷入河底。当他狼狈地爬上岸时,却发现追兵己将他团团围住。为首的叛军将领扯开衣襟,胸口的活人皮曼陀罗纹身还在渗血:“交出玉符,留你全尸!”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熟悉的号角声——是赞婆的吐蕃铁骑!虎符与玉符残片产生的强烈共鸣,指引着骑兵冲破风雪赶来。铁蹄踏碎冰层,弯刀劈开蛊雾,叛军在两面夹击下瞬间溃败。陈玄策望着赞婆染血的战甲,正要开口,北方的天空突然亮起信号弹——那是达曼的象兵发出的会师信号。
三支队伍终于在恒河源头的圣湖旁汇合。月光洒在湖面,玉符残片、虎符、象兵令同时发出光芒,三道光束在空中交织成古老的咒印。陈玄策将三件信物置于湖边的祭坛,祭坛上的古老浮雕突然活了过来:百年前的三国首领并肩而立,手中的信物同样绽放光芒,将业火魔神封印于地底。
“快看!”达曼突然指向天空。原本晴朗的夜空不知何时布满血云,云层中隐约可见业火魔神的轮廓。玉符残片的光芒与血云激烈碰撞,在天际划出一道金色裂痕。赞婆取出密卷对照星象:“今夜子时,北斗七星连成一线,正是发动结界的最佳时机。但...”他的目光扫过疲惫的士兵,“阿罗那顺绝不会坐视我们完成仪式。”
话音未落,远处的山峦间响起震耳欲聋的战鼓声。阿罗那顺的军队倾巢而出,黑甲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投石机的轮廓如巨兽般耸立在阵列中。更令人心惊的是,他们推着的巨型铜鼎里,燃烧的不是普通火焰,而是用万千生灵炼成的业火——一旦释放,方圆百里将化为焦土。
陈玄策握紧三件信物,破损的玉符残片传来滚烫的温度:“列阵!无论如何,都要守住祭坛!”他的声音在山谷回荡,吐蕃铁骑、泥婆罗象兵与西域援军同时举起武器。圣湖的水面倒映着双方对峙的身影,而在信物光芒的中心,一场关乎西域存亡的最终对决,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