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寒风掠过恒河源头的圣湖,水面泛起幽蓝的磷光。陈玄策将玉符残片、吐蕃虎符与泥婆罗象兵令嵌入祭坛凹槽的刹那,整个天地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星空中,北斗七星连成一线,光芒如实质般倾泻而下,与三件信物的金芒交融,在祭坛上方凝结出一道古老的结界。
“杀!”阿罗那顺的怒吼撕破夜空。叛军的投石机率先发动,燃烧着业火的巨石如流星般划过天际。陈玄策抬手示意,三百名泥婆罗巫师同时结印,祭坛西周的咒文亮起刺目蓝光。巨石在触及结界的瞬间轰然炸裂,业火被结界吸收,反而增强了光芒。
阿罗那顺的黑甲军踏着战鼓节奏推进,他们的弯刀上缠绕着活蛊,刀刃相击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嘶鸣。最前方的“尸傀兵”眼眶中跳动着幽绿火焰,皮肤下密密麻麻的蛊虫组成曼陀罗纹路。吐蕃铁骑率先冲锋,九眼天珠军旗猎猎作响,马蹄踏碎冰面,溅起的水花在空中凝成冰晶。
“放箭!”赞婆将军的吼声混着号角。吐蕃复合弓射出的箭矢裹着艾草火焰,穿透尸傀兵的胸膛。然而,被击中的尸傀竟化作黑雾,重新凝聚成更庞大的蛊虫怪物。陈玄策握紧玉符残片,残片迸发的金光形成光刃,将怪物斩成两半。但更多叛军从西面八方涌来,投石机的第二轮攻击再次呼啸而至。
此时,达曼统领的象兵突然从侧翼杀出。战象身披镶满铜钉的犀牛皮甲,象牙缠绕的铁链上挂着雷火罐。当象群踏入叛军阵列,巫师们念动咒语,雷火罐瞬间引爆,蓝光与业火交织,炸出一片火海。阿罗那顺的亲卫统领挥舞着镶嵌黑宝石的弯刀,首取达曼咽喉,却被象鼻卷起,重重砸在祭坛石柱上。
“陈玄策!你以为靠这些残次品就能阻挡业火之魔?”阿罗那顺的黄金面具在火光中扭曲,他扯开衣襟,胸口镶嵌的三块玉符残片正在融合,“看!完整的玉符即将现世!”说着,他手中权杖顶端的红宝石炸裂,释放出遮天蔽日的黑雾。黑雾中,业火魔神的虚影缓缓成型,它每呼吸一次,地面就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祭坛上的三件信物突然剧烈震颤,结界出现裂痕。陈玄策感觉体内的力量被疯狂抽取,玉符残片破损处的金液顺着手臂流淌,在皮肤上烙下灼烧的痕迹。他望向赞婆与达曼,两人同样面色惨白——维持结界的力量,正在被魔神不断吞噬。
“不能让它完全苏醒!”陈玄策大喊,“集中攻击阿罗那顺!摧毁他手中的残片!”话音未落,吐蕃骑兵与泥婆罗象兵组成锥形阵,朝着阿罗那顺的战车冲锋。然而,魔神虚影挥动巨爪,掀起的气浪将联军掀飞,数十名士兵被卷入深渊。
千钧一发之际,陈玄策突然想起在泥婆罗王宫密卷中看到的记载:“以守护者之血为引,可唤醒玉符本源之力。”他咬牙割破手腕,将鲜血滴在玉符残片缺口处。金芒暴涨,与北斗七星的光芒共鸣,在虚空中凝聚成一柄光剑。陈玄策握住光剑,拼尽全力朝着魔神虚影掷出。
光剑穿透黑雾的瞬间,阿罗那顺发出凄厉的惨叫。他胸口的玉符残片开始崩解,魔神虚影发出不甘的怒吼,伸出巨爪抓向祭坛。赞婆与达曼见状,同时将虎符、象兵令击碎,三件信物的碎片化作流光,融入结界。结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将魔神虚影封印回地底。
阿罗那顺的战车在光芒中化为灰烬,他本人也被玉符之力反噬,身上的蛊虫纷纷爆裂。陈玄策踉跄着走向祭坛,拾起散落的信物碎片。玉符残片的缺口处,一朵金色莲花正在缓缓绽放,与远处天边泛起的鱼肚白相互辉映。
“胜利了...”达曼跪在地上,抚摸着战象淌血的伤口。赞婆将军收起破碎的虎符,望向东方:“此役之后,西域当有百年安宁。”陈玄策望着手中重新凝聚的玉符残片,破损处的光芒温暖而坚定。他知道,这场以盟约为饵的战争,不仅守护了西域的和平,更让玉符的力量永远铭刻在三国军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