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度笼罩迦毗罗卫城,白日里厮杀的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仍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焦糊味。陈玄策立于城头,望着城中零星的火光,握紧怀中发烫的玉符残片。残片破损处渗出的金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突然剧烈震颤——这是预警的征兆。他立即招来精锐斥候,低声吩咐:"即刻探查城西粮库,阿罗那顺生性多疑,粮草处必有蹊跷。"
一支由西域各邦精锐组成的百人突击队悄然集结。他们脸上涂抹着泥婆罗巫师调配的避蛊草药,身着用天竺商队布料改制的服饰,腰间别着精巧的开锁工具。队长阿米尔是疏勒国最顶尖的盗贼,此刻正仔细检查着手中的细钢丝——这是他从龟兹工匠处得来的宝物,能轻易勾动复杂的锁芯。
当梆子声敲过三更,突击队如鬼魅般贴着墙根移动。玉符残片的光芒若隐若现,指引着他们避开巡逻的岗哨。行至粮库外围,阿米尔示意众人停下。月光下,高大的粮仓静静伫立,门前两名守卫抱着长矛打盹,腰间悬挂的皮囊却鼓鼓囊囊——里面装的并非酒,而是能瞬间迷晕人的安息香。
"动手。"阿米尔的匕首寒光一闪,两名守卫尚未发出声响,便被割断喉管。众人迅速潜入粮仓,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表面是堆积如山的粟米粮袋,底层竟整齐码放着成排的火药罐!每个陶罐上都刻着狰狞的曼陀罗纹,罐体缝隙中渗出暗绿色的液体——这是阿罗那顺特制的"焚天毒火",遇空气即燃,沾肤即腐。
玉符残片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陈玄策的声音在阿米尔脑海中响起:"速速撤离,引敌军入内!这些火器一旦引爆,整座城将化为废墟!"阿米尔当机立断,取出随身携带的磷粉包。这种粉末取自于阗火山口,见光自燃,且火势极难扑灭。他将磷粉洒在火药罐之间,又用钢丝巧妙地勾住粮仓的承重梁柱。
撤离途中,阿米尔故意撞翻墙角的油灯。火苗瞬间引燃磷粉,青色的火焰如毒蛇般窜向火药罐。众人飞奔出粮仓时,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第一罐火药被引爆,气浪掀翻了粮仓的屋顶,燃烧的粟米如流星般西散飞溅。追击而来的天竺士兵被气浪掀飞,有的首接被燃烧的毒火吞噬,发出凄厉的惨叫。
与此同时,陈玄策亲自率领骑兵突袭军械库。虎符与玉符残片共鸣,竟让库门的机关自动解锁。当联军士兵涌入时,却发现军械库内空空如也——阿罗那顺早将精锐武器转移,只留下些生锈的旧刀和残缺的盾牌。但玉符残片的光芒突然聚焦在地面青砖的缝隙处,陈玄策命人撬开砖块,赫然露出一条暗道。
暗道内阴冷潮湿,墙壁上挂着燃烧的油脂火把。众人小心翼翼地下到深处,眼前豁然开朗:巨大的地窖中,整齐摆放着数百架波斯进贡的连发弩机,还有一箱箱未开封的精铁箭矢。更令人惊喜的是,墙角堆着数十卷羊皮图纸,上面详细记录着阿罗那顺的火器制造工艺和蛊虫培育方法。
"立刻将这些物资运回营地,图纸交由泥婆罗巫师和大唐工匠研究。"陈玄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玉符残片的光芒化作金色锁链,缠绕在每架弩机上,仿佛在为这些武器注入力量。当士兵们搬运物资时,一名龟兹工匠突然惊呼:"大人!这弩机的构造与我们改良的诸葛连弩竟有相通之处!"
此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阿罗那顺的援军到了。陈玄策冷笑一声,举起佩剑:"留下断后部队,其他人全速撤离!让阿罗那顺看看,他精心布置的陷阱,不过是为我们做嫁衣!"联军士兵们扛着缴获的军械,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燃烧的粮库和空荡荡的军械库,在火光中诉说着这场奇袭的惊心动魄。
当阿罗那顺的将领赶到时,看到的只有冲天的火光和满地狼藉。他捡起一张被烧焦的图纸,上面阿罗那顺的密令还隐约可见:"若城破,焚粮毁械,勿留一物..."将领气得将图纸撕碎,望着远处联军撤离的方向,咬牙切齿道:"陈玄策,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而此时的陈玄策,正抚摸着怀中发烫的玉符残片,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首战的胜利,仅仅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