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刺破迦毗罗卫城的硝烟,将战场染成暗红与金黄交织的血色画卷。陈玄策踏着焦土,玄甲上凝结的血痂随着步伐簌簌掉落,手中的玉符残片却愈发温热,破损处渗出的金液在朝阳下折射出瑰丽的光晕。三万联军将士列队城墙之下,甲胄上的冰霜与血迹尚未褪去,目光却己燃起胜利的炽热。
“报——!”一名浑身浴血的传令兵冲破晨雾,“北门缴获战马三百匹,草料千石!西门军械库起出波斯连发弩机两百架,精铁箭矢五万支!”话音未落,玉符残片骤然迸发强光,在空中投射出立体的物资清单幻象:成排的战马正在饮马河畔低头啃食新割的苜蓿,工匠们围着崭新的弩机啧啧称奇,箭矢堆积如小山,箭头的倒刺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陈玄策抬手示意,目光扫过堆积如山的战利品。东侧空地上,天竺守军的黑甲摞成十丈高的铁墙,每副甲胄上的曼陀罗纹身都被联军士兵用利刃划得支离破碎;西侧帐篷内,泥婆罗巫师正围着缴获的蛊虫典籍低声研讨,陶罐里的活体蛊虫在特制的艾草烟雾中痛苦扭曲。更远处,达曼统领抚摸着战象的伤口,几名工匠正在拆卸缴获的象兵铠甲,研究其上镌刻的梵文咒印。
“把这些黑甲回炉重铸。”陈玄策踢了踢脚边的破损铠甲,“熔成箭头,让阿罗那顺的士兵尝尝自己盔甲的滋味。”他转身走向临时搭建的战俘营,牢笼里关押着数十名天竺贵族,这些人脖颈处的曼陀罗纹身仍在微微发亮,却因玉符残片的威压而黯淡无光。为首的将领突然扑到栅栏前,咬牙切齿道:“你们以为一场胜仗就能改变什么?苏摩城的业火魔神...”
“住口!”噶尔·赞婆将军的弯刀瞬间抵住对方咽喉。陈玄策抬手阻止,目光如炬:“带他去见泥婆罗的审讯巫师,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蛊虫厉害,还是梵文真言的力量更强。”玉符残片光芒暴涨,在地面投射出古老的刑讯图腾,吓得战俘们纷纷后退。
此时,几名士兵抬着沉重的木箱走来,箱盖掀开的刹那,满室生辉——里面竟是阿罗那顺搜刮的各国贡品:波斯的琉璃盏、大食的镶嵌匕首、龟兹的绿松石腰带。陈玄策拿起一盏琉璃灯,灯身刻着西域三十六国的图腾,却被强行凿去了半数。“把这些宝物登记造册,战后物归原主。”他将灯盏重重放下,“阿罗那顺掠夺的不仅是财宝,更是西域的尊严。”
最令人惊喜的发现来自粮库废墟。一名于阗士兵在焦土中扒出半卷莎草纸,上面用梵文与佉卢文混杂书写,竟是阿罗那顺的粮草调度密令。玉符残片的光芒自动照亮关键段落,陈玄策的瞳孔微微收缩:“原来苏摩城的补给线藏在恒河支流的地下暗渠...传我命令,让密探即刻探查渠口位置!”
清点持续到正午,烈日高悬。陈玄策站在缴获的战旗堆上,脚下是被踩碎的曼陀罗纹章。这些旗帜即将被拆解重制,绣上大唐祥龙、吐蕃雪山狮子与泥婆罗大鹏金翅鸟的图腾。当士兵们将阿罗那顺的黄金帅旗付之一炬时,玉符残片突然剧烈震颤,火焰中竟浮现出蒋师仁副将的虚影——他手持断刀,面带微笑,朝着陈玄策微微点头。
“记下,此战毙敌两千,俘敌五百,缴获战马三百匹、粮草两千石、军械器械...”陈玄策的声音响彻全场,“但这些不是最重要的。”他举起沾满血污的玉符残片,“最重要的是,我们证明了阿罗那顺并非不可战胜!他的阴谋、他的蛊术、他的魔神祭坛...”残片光芒化作金色利剑,首刺苍穹,“都将在正义之师的铁蹄下,化为齑粉!”
三万将士齐声呐喊,声浪震得城墙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吐蕃骑兵挥舞着新缴获的精铁弯刀,泥婆罗象兵敲响重新组装的战鼓,大唐弩手将天竺的毒箭熔成铁水。而在营地角落,工匠们己经开始忙碌——他们要将缴获的波斯弩机与诸葛连弩结合,打造出更致命的武器;巫师们围着火堆,试图破解蛊虫典籍中的终极秘密。
当夕阳再度染红天际,迦毗罗卫城焕然一新。破损的城墙插上了联军的旗帜,仓库里堆满重新分配的物资,伤兵们在临时搭建的医帐中接受治疗。陈玄策望着远方的苏摩城方向,握紧了玉符残片。首战的胜利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复仇的大门,而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更残酷也更辉煌的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