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东京的雨幕如帘。阪神综合体育馆外，霓虹灯光在积水中晕染成破碎的光斑，排水沟的水流湍急，发出轰鸣。日向翔阳蜷缩在体育馆后门，望着手中的椰子排球，白天比赛中失误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回。松本阳介的嘲讽、教练的怒吼、队友失望的眼神，像无数根刺扎在他心头。
“就这么放弃了？巴西来的野小子？” 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日向回头，发现是神户海神队的替补二传中村，他叼着烟，脸上挂着轻蔑的笑，“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原来也不过是个只会哭鼻子的废物。”
日向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不会放弃的。”
“不会放弃？”中村嗤笑一声，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职业赛场可不是你在沙滩上随便瞎玩就能混下去的地方。识相的话，趁早滚回巴西去。”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日向在雨中浑身发颤。
待中村的脚步声消失，日向深吸一口气，走进体育馆。他打开手机手电筒，在地板上用粉笔勾勒出沙滩排球场地的边界，嘴里喃喃自语：“我一定要证明，我的排球，在这里也能行！”
雨点砸在体育馆顶棚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日向穿着单薄的训练服，在画好的区域内反复练习起跳。汗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顺着他的下巴滴落。他一次次起跳扣球，又一次次因为判断失误而撞到球网。
“够了！” 黑尾铁朗的声音突然在空旷的体育馆内响起。日向猛地回头，只见黑尾撑着一把黑伞，怀里抱着一个运动包，站在场地边缘。
“黑尾前辈……”日向有些慌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水。
黑尾走到日向面前，将伞递给他，从包里拿出一对改装过的加重护膝：“试试这个。每个护膝加了两公斤铅块，能让你找到沙地下陷的阻力感。”
日向接过护膝，眼眶微微发红：“前辈，您怎么……”
“别自作多情，”黑尾打断他，眼神却柔和了几分，“我可不想队里的‘希望之星’就这么陨落。而且，”他顿了顿，“我当年在乌野的时候，也像你这样，在失败后疯狂加练。”
日向戴上加重护膝，再次起跳。沉重的护膝让他的动作变得笨拙，扣球也失去了准头。他有些沮丧地蹲下身，抓起一旁的渔网，开始模仿巴西摊贩教他的方法，缠着手指练习传球。
黑尾皱起眉头，突然夺过渔网：“停！室内排球需要的不是蛮力，是巧劲！你这样用渔网，只会让手腕越练越僵。” 他将渔网重新缠绕在自己手上，示范道：“看着，要用手指的力量控制球的旋转和方向，而不是整个手臂发力。”
日向认真地盯着黑尾的动作，试着模仿：“可是前辈，在巴西大家都是这么练的……”
“巴西是巴西，这里是日本，”黑尾将渔网递给日向，“你要学会把巴西的经验，转化成适合室内排球的技巧。就像你之前用的沙滩式跳传假动作，如果能配合室内场地的特点，说不定会成为你的杀手锏。”
日向眼睛一亮：“我明白了！我可以利用室内场地更小，对手反应时间更短的特点，把假动作做得更突然！”
“总算开窍了，”黑尾嘴角微微上扬，“记住，真正的高手，不是照搬经验，而是懂得融会贯通。”
训练持续到凌晨，日向的体力渐渐不支，脚步也变得虚浮。黑尾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样子，喊道：“日向！像追海浪一样追球！别停下！”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日向的心脏。在巴西的无数个日夜，那些赤脚的少年们，在海浪退去的沙滩上追逐排球时，喊的也是这句话。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光芒：“前辈，您怎么会……”
“我看过你在巴西比赛的录像，”黑尾走到日向身边，递给他一瓶运动饮料，“也问过你在巴西的教练。我知道，这句话对你意味着什么。”
日向握紧饮料瓶，喉咙发紧：“谢谢前辈……我以为，没有人会理解我。”
“我理解，”黑尾望着空荡荡的球场，思绪仿佛回到了乌野时代，“当年在乌野，我也不被看好。但我坚信，只要坚持自己的道路，总有一天会得到认可。日向，你的排球，有着独一无二的生命力。但你需要让它在规则的土壤里，生根发芽。”
雨渐渐小了，东方泛起鱼肚白。日向和黑尾并肩坐在场边，看着初升的太阳穿透云层。日向摸了摸手腕上黑尾送的乌野护腕，转头问道：“前辈，您说，我真的能成功吗？”
黑尾站起身，伸手拉起日向：“不是能，是一定能。但首先，你要战胜现在的自己。明天开始，我陪你一起训练。”
日向瞪大了眼睛：“前辈，您不用休息吗？”
“休息？”黑尾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和你一起找回对排球的热情，就是最好的休息。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晨光中，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远处，城市渐渐苏醒，而属于日向翔阳的排球重生之路，正从这场雨中的特训开始，缓缓展开。他知道，前方依然会有无数挑战，但有了黑尾的支持，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明白，真正的成长，就是在跌倒后，依然能带着信念重新站起，向着心中的排球梦想，继续奔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