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斧头，她想起一些事。
家附近初中那会儿有一起恶性凶杀案，死者被人用斧头将腹部剁肉一样砍了几十刀。
盯着那把猩红的斧头，陈晴嘴角不合时宜的微微弯起。
“感受到我的灵异力，所以不自主的接近我打算侵吞一些力量吗？”她笑笑，利落地转身往阴暗的巷道走去，“那就来吧。”
蓝光扑闪，陈晴眸光己经平静，此时给人的感觉极其冰冷。
恨意。
既然无论如何都没有安生日子可过，那就杀下去好了，反正这个操蛋的世界没给她第二个选项。
手机突然响铃，她没看首接摁灭。
蓝光忽闪忽闪，所幸普通人并不会注意到。
幽深巷道里雨水积蓄了不少，这一片道路老化，坑坑洼洼，时不时发出咚的水花声。
长久以来死在马路上的人众多，就在这附近杀鬼很方便她借取灵异力。
不一会儿，陈晴离开巷道，微微活动了下手腕，无视身上几道血痕，电话打给备注莫语的联系人。
那光线昏暗的巷道里己经没有了先前跟着陈晴走进的半透明斧头腐尸，只剩墙体上飞溅的雨水往下一点点淌着。
——
被陈晴挂了电话，云放并不惊讶。
亲人消失带来的恐惧体验是不可言说的，就像他看到父母卧室厚厚灰尘那时一般。
他打算调查文小宁、接触刚刚陈晴称之为烛龙的组织来获取情报，陈晴也有类似想法。
毕竟他们知道的，实在太少了。
“即使是杀鬼无数的斩哥你，也没有头绪吗？哎……”
云放深深长叹。
“再重申一遍，我不是百鬼全书。”斩鬼客如果有实体，这会儿真想给云放来一拳。
“我认识的鬼，经历这么长岁月怕是早就不在了。也就岚州那个苟了下来，还不了解情报。”
斩鬼客顿了顿，“不过……有个人可能知道。但我忘了他在哪一页了。”
云放清楚他在说众生书的事，既然聊到这里也终于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这本书为什么在我脑海里？它到底是什么，你们又是怎么进去的？”
斩鬼客有点无语，“都多久了才问，还以为你根本不在意。”
“哈哈，之前求着书给我开挂求久了感觉己经很熟了，差点忘了是突然蹦出来的。”
斩哥：“……”
最终他还是含糊其辞的解释了下。
“应该是书选择了你，选择标准我也不清楚。如你所想，这本书还有许多人，当时制作书时考虑到得到书的人最紧缺的应该是攻击力，所以我的杀伐之剑在第一页。其他人……你以后就认识了。”
“你下一步是想问，怎么让更多图文显现是吧。”
闻言，云放目光一亮。
“呵呵，我也不知道。我稀里糊涂就被印进来了。”
斩哥语气有种淡淡的死感。
“等我反应过来就到了纯白空间，也就是书里。”
“书跟我说九州剑必须在第一页。此外，我隐隐感觉我是自愿进来的，不清楚这感觉从何而来。或许是这样——”
“你是上苍钦定的救世主，然后我是引路人。”
“……我也希望是。”
云放一笑，虽然还是很多事情都搞不懂，不过现在考虑那么多意义也不大。
很多事，只有自己实力提升后才能窥见一分。
他也想过要不要让陈晴跟自己一起去精神病院看看情况，但对方是有自己计划的。
课代表一向很靠得住，云放清楚，只是对方刚刚的反应让他还是有一丝忧虑。
“你现在该担心的应该不是这个。”
心间斩鬼客声音传来。
云放一愣，这才发现缺德地图这次不缺德，跟着导航没走什么奇奇怪怪的路就己经快到目的地了。
眼前这条街他到底是来过几次的，不至于认不出来。
可是，似乎有哪里很奇怪。
他下意识走上前，沿着一栋栋建筑看去，嘴上喃喃，“不对……”
手摸着墙壁，云放疑惑更甚，“不对，少了一个。不，多了一个……？”
熟悉的街区，他知道这是他熟悉的街区。
可是记忆好像在随意穿插，像拼图一样把记得的场景搅来搅去。
建筑不对！
云放猛然退后几步，站远后再次从左向右急速扫视，但无论多少次，他都判断不了哪个是於久的家。
眼前的世界扭曲旋转，晃的他有些发昏。
他看向一个网吧，对，记忆里有它，有次他跟於久去过这儿打游戏。
从於久家出来，然后……
左转还是右转是网吧？
他又急忙抬头看向另一个有印象的地方，可似乎越是去想，记忆越是被错综复杂的丝线收紧。
“「九州剑」。”
“破妄！”
那些混淆着的光影终于不再那么晃眼，只是依旧看不清。
就在自己面前，明明是这样。
但他吞了口唾沫，没敢上前。
必须判断出唯一正确的建筑，此外踏入任何不该进去的门，都有不可预知的危险。
云放早就注意到，从他开始寻找於久的家那一刻起，街上所有人群消失一空。
哪怕是去过的网吧，此刻也带给他一种危险的气息。
是从踏入某个地段开始的？还是说……行为？
周遭淡淡怪异气息告诉云放，是鬼。
这里有鬼。
并且这个鬼的规则，大概率有关观测。
在他有意识观测於久的家那一刻，被判定符合规则，于是鬼拉他入局。
“不是域，没有域的奇异感觉。像幻境。”
难道是类似标签鬼，在幻境诱导自己违反规则？
可是完全未知。
他根本不知道这里有鬼，突然让他去找一个完全未知的鬼的污染、杀人规则，这怎么找？
云放眉头一皱，一时不知怎么处理。
冷静，冷静！
平稳住情绪，他调动九州剑的气息在身边，加注在手上握着的伞柄上，心绪平稳下来。
——剑在手里，没什么好怕的。
斩哥教过他，九州剑是幻境类鬼技的天敌。
因为破妄是九州剑与生俱来的能力，除了看到核心，此外就是勘破虚妄、从幻境清醒。
但不能随意使用，次数越少越能强化那一次破妄的成功率。鬼的核心即使是实体可看到的比如标签鬼的手指，被人类判断出后攻击也基本无效。
必须有九州剑的破妄去锁定才行。
云放不知道烛龙的人都怎么杀鬼的，其实很简单——他们根本没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