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胎体内的黑暗如实质般挤压过来,秦枫感觉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手中的青铜钥匙突然迸发刺目金光,在混沌中勾勒出天门的轮廓 —— 那是座由麒麟纹与血手印交织而成的巨型门户,门板上流淌的不是纹路,而是凝固的双生血。张寒的鳞片纹路如蛇般缠绕在他手臂上,少年咬牙将短刀刺入掌心:“用我的血,激活钥匙!”
双生血顺着钥匙凹槽注入的刹那,天门轰然震动。王胖子的赶尸铃在身后炸响,震碎了逼近的鳞甲触手:“奶奶的!这鬼地方比胖爷的噩梦还挤,小哑巴的鳞片都蹭我脸上了!” 话音未落,黑袍人残破的身躯裹挟着灭世权杖贯穿黑暗而来,杖头魔胎的虚影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的尖牙上还沾着初代解咒者的魂魄。
解咒刃与短刀交叉格挡,秦枫感觉虎口发麻。黑袍人的面容在血雾中时隐时现,竟同时呈现校服少年与西王母的特征:“秦氏后人,张氏血脉,你们以为找到天门就能逆天改命?” 他挥动权杖,魔胎虚影吐出的黑雾瞬间化作万千尸蟞王,每只虫壳都刻着 “解咒者亡” 的甲骨符文。
“王胖子!用炸药包封住魔胎的嘴!” 秦枫劈碎迎面扑来的尸蟞王,余光瞥见张寒的鳞片纹路己爬满脖颈。少年的琥珀色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突然将他推向天门:“秦枫,带着钥匙进去!我和胖子拖住他们!”
短刀划出的麒麟血光与解咒刃的金光交织成网,暂时逼退黑袍人。秦枫握紧青铜钥匙冲向天门,却在触碰到门板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涌入脑海:三百年前秦无病为镇压魔胎自愿献祭,初代张起灵将双生血注入归心钟的决绝,以及每个时空解咒者在最后时刻的不甘。最刺痛的画面里,张寒的鳞片完全覆盖全身,正用短刀刺穿自己的心脏 —— 那是魔胎向他展示的未来。
“我不信!” 秦枫怒吼着将双生血再次注入钥匙,天门表面的双生血纹路开始流动,竟拼凑出始祖留下的血字:“天门开,因果灭;献祭者,双生劫。” 下方还有行小字正在缓缓浮现,未等他看清,黑袍人的灭世权杖己洞穿他的左肩。
剧痛中,秦枫被击飞出去。张寒的嘶吼声撕裂黑暗,少年浑身浴血地扑来,鳞片纹路在黑袍人的攻击下片片崩裂:“秦枫!接着......” 他抛出的不是武器,而是半块刻着麒麟纹的玉佩 —— 那是张家祖传的保命符,此刻却被少年毫不犹豫地掷出。
玉佩与青铜钥匙共鸣的刹那,天门彻底洞开。门后不是想象中的光明,而是座倒悬的血色祭坛,九根盘龙柱上缠绕着历代解咒者的魂魄,祭坛中央的凹槽里,静静躺着完整的归心钟核心。魔胎的虚影发出尖锐的嚎叫,黑袍人疯狂大笑:“你们以为打开天门就能封印我?祭坛的凹槽,需要的是解咒者的命!”
王胖子突然从血雾中冲出,洛阳铲狠狠砸在黑袍人后背:“胖爷今天就把你这杂种拍成肉酱!” 然而铲头触及对方的瞬间,竟被鳞甲反弹,震得他喷出一口鲜血。张寒趁机将秦枫护在身后,鳞片纹路己经爬满整张脸,声音却依旧清晰:“秦枫,还记得在解咒祠堂说的话吗?我们的血,永远......”
话未说完,魔胎的虚影突然化作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将三人吞入腹中。黑暗中,秦枫感觉张寒的手紧紧攥着他,少年的鳞片纹路开始逆向生长,竟在他胸口拼出完整的共生印。当意识即将消散时,初代张起灵的声音在脑海响起:“解咒的终极答案,不是消灭诅咒,而是......”
再次睁眼时,秦枫发现自己置身于记忆的长河中。两岸漂浮着的不是水草,而是各个时空解咒者的身影:湘西赶尸巷里,张寒为他挡下黑鳞会的箭矢;南海归墟中,少年在鲛人灯熄灭前将他推出危险区;倒悬之城内,他们背靠背对抗混沌核心的侵蚀。这些画面突然凝聚成锁链,将他拽向祭坛深处。
“献祭者,需以双生血燃尽三世因果。” 始祖的声音在耳畔回响。秦枫望着祭坛凹槽,终于看清下方刻着的残酷真相 —— 所谓封印魔胎,竟是要让双生宿主彻底融合,以生命为代价重塑归心钟。张寒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鳞片纹路褪去,眼中只剩温柔:“秦枫,这或许就是我们的使命。”
王胖子的怒吼从祭坛外传来:“放屁!胖爷不准你们送死!” 洛阳铲劈开血雾的瞬间,黑袍人裹挟着魔胎的力量再次杀来。千钧一发之际,秦枫与张寒同时将解咒刃和短刀刺入对方心口,双生血如喷泉般涌出,在祭坛上勾勒出完整的共生印。
归心钟核心开始吸收双生血,整个祭坛剧烈震动。秦枫感觉力量正在飞速流逝,却在恍惚间看见记忆长河中,所有时空的解咒者都在向他们伸手。当双生血即将燃尽时,归心钟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天门缓缓闭合,魔胎的惨叫与黑袍人的怒吼渐渐远去。
然而,就在封印即将完成时,归心钟核心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魔胎的虚影从中钻出,竟是个与秦枫容貌相似的孩童,眼中闪烁着蛇瞳的幽光:“解咒者,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当双生血彻底消失,整个时空都将......”
话未说完,时空突然扭曲。秦枫感觉身体被撕裂成无数光点,在消散前,他看见张寒的鳞片纹路化作锁链将他紧紧缠绕,王胖子举着炸药包冲向魔胎,而长白山巅的倒悬宫殿正在降下,殿门打开的刹那,里面传来的气息让所有时空都为之震颤 —— 那是比魔胎更古老、更恐怖的存在。
当秦枫再次睁眼,发现自己躺在湘西客栈的床上。窗外阳光明媚,楼下传来王胖子的抱怨声:“胖爷的罗盘又失灵了,准是小哑巴偷摸给我下了咒......” 他猛地坐起,胸口的共生印消失不见,手腕内侧只有一道淡淡的疤痕。推开门,张寒正在擦拭短刀,看见他的瞬间,少年露出疏离的神色:“你醒了?昨天在林子里救你的时候,发现你身上有黑鳞会的印记。”
秦枫的呼吸停滞。少年的眼神清澈,没有丝毫熟悉的痕迹,仿佛他们从未经历过那些生死与共的时光。而远处的天空中,倒悬的宫殿若隐若现,殿内传来的低沉笑声,正将新的诅咒,播撒向每个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