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此物明明在阿姐被人带走的时候,被他塞进阿姐的手中,一同消失多年。
如今怎么会?
“殿下是在哪里得来的?”芜华着急问。
能够见到长命锁,是不是也说明,阿姐还活在世上?
柳映梨道:“是本宫一位友人亲手将长命锁丢掉的。我怕她后悔,于是偷偷捡了回来。”
“是我阿姐……”
芜华情绪激动,双手抓着柳映梨的肩膀,酸涩的声音哽在喉咙中:“她还活着吗?”
“你将长命锁给了她,她自然不会轻易见阎王。”
“那,那她怎么不来见我?是不是还记恨我?当年那件事,我求过爹和娘亲,可是他们不听……”
“事情过去那么久,她早就无爱无恨了。本宫给她起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做宝珠,陈宝珠。”
芜华双手落寞滑下,红着眼眶苦涩一笑:“陈宝珠,真好听。比我爹取的,好听一百倍。”
此时走廊外面,恰好有小厮上门询问是否需要茶水。
想来应是老鸨也好奇,柳映梨到底会不会给芜华赎身?
然而——
门口站着的紫金华袍,让柳映梨眼神一顿。
像是刻进骨子里的惧怕,她一见到萧凛就有些发怵。
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她意识的举起双手,满眼无辜:“本宫可什么都没干啊!本宫清白!”
萧凛凝着她略显慌乱的样子,目光缓缓移向身后。
芜华因情绪有些激动而泛起的脸颊红润,以及通红的水光眼眸,都让他无比确信柳映梨一定做了什么事。
有句话说得好,此地无银三百两。
回过神来的柳映梨有些发闷,觉得奇怪:“你来章台馆做什么?”
“殿下想做什么?为他赎身?”
“你怎么知道?”
“殿下好兴致。”
外头将她传的一塌糊涂,分文不值,什么灾星煞星,扰的人心惶惶。
她倒好,有心思来章台馆寻乐子。
柳映梨眼梢微微,歪着脑袋凑近几分,观察萧凛的表情。
试图看出几分端倪。
跟以前没什么两样,硬邦邦,冷冰冰的。
“你要是没什么急事,先让一让,本宫还要为芜华赎身,将他带回去呢。”柳映梨坦然说道。
萧凛望着那双干净剔透的眸子沉默着。
见他不语,柳映梨只当默认。
又怕芜华没跟上她的步伐,于是回身牵住他的手掌。
此举落在萧凛眼中,一股无名怒火腾起。
在柳映梨跨过门槛,欲从跟前离开之际,他将芜华的手掌推开,一把拉住柳映梨,随后进入亭阁,转身掩门。
动作行云流水,像是在心里思索过一般。
“你做什么?”
柳映梨着急赎身,当即要打开房门,又被萧凛伸手拦住。
他一把捏住如玉的下巴,眼底沉黯,一字一顿地问:“殿下究竟要惹多少祸端,才知道洁身自好四个字怎么写?”
“本宫……”
她害怕萧凛做出出格的举动,脚步一点点往后移动。
不料面前的人一寸一寸的跟了上来,直到柳映梨的后腰抵在四方桌边。
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将她推倒下去。
“殿下怎么不回答?”
萧凛再次逼问,阴暗的瞳仁中翻滚着浓烈的情绪。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正常而言,柳映梨于他不过是敌人,就算两人曾紧密贴合,曾有过床榻之欢,也终究是两条道路的仇人。
可是为什么,每每得知她跟谁走的近,将谁留在身边,帮着谁出头说话,自己总会感到不虞?
恨意也会如此浓烈么?
柳映梨不知道今晚他在表演什么把戏。
后腰抵在坚硬的桌角,实在是有些发疼。
她轻蹙着娥眉,娇嗔浅怒:“你弄疼本宫了。”
短短几个字让萧凛面色微顿,一时之间,手指竟然想要不自觉的轻揉上去。
他垂眼,默默松开了她。
萧凛想,他真是疯了!
“今晚本宫真有事,没空跟你闹。”
柳映梨整理好微乱的衫裙,揉了揉还发疼的腰间,又补了句:“你若有什么事情,直接开口便是,没必要绕弯子,本宫忙着呢。”
她的忙,仅仅是为了在风月场所周旋?
萧凛呼了一口气。
再次沉默着。
柳映梨等了两秒没有回答,便当他回应了,正要推开房门时——
“那个小太监,还没有搬出去吗?”
“什么?”
柳映梨回眸,对上萧凛冷冽平静的脸颊。
这是在说江肆?
偏殿无人居住,暂时给他住有何不可?
柳映梨心中微惊。
有一刹那觉得,今夜见到萧凛的所有举动仿佛……在吃醋一般?
他脑子真的没问题吧?
“殿下,可以走了吗?”
门外响起芜华温柔的询问,与阴婺的萧凛简直是两个极端。
柳映梨对于萧凛没什么话说,可也不能激怒他。
于是想了想:“本宫会让他搬出去的。”
萧凛哽住。
他还以为,按照柳映梨的性情,至少得大声争执一番。
又或者,羞辱他。
然而都没有。
她真的……不一样了。
芜华不知道柳映梨和萧凛在房内说了什么。
只是透过敞开的门缝,看到那张原本阴沉到极点的脸,稍稍柔和了些。\r\u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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