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的余晖尚未褪尽,祠堂镇魂灯的光影在墙上摇曳,映出两个并肩的身影——执剑的凌淑云与握笔的裴砚之,虽隔阴阳,却似在守护着某种永恒的约定。陆沉的指尖轻轻抚过墙上的投影,喉结滚动,却终究没说出什么。
“易哥,你看!”凌巧突然指着我的手腕。阴阳镯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原本清晰的云雷纹竟渐渐隐入皮肤,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如同新生的胎记。
苏浩宇蹲下身,捡起一块青铜棺的残片,上面三太婆的字迹己模糊不清,唯有“本心”二字依然鲜红,仿佛用鲜血写就。“这是……”他抬头看向我,眼神中带着疑惑与震惊。
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两股力量的交融——裴砚之的冷静与凌淑云的温柔,此刻己化作我血脉中的一部分。“三太婆说,镜中恶魂最怕‘本心’。”我轻声道,“或许,这就是破解一切的关键。”
陆沉突然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让我心安。“不管前方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柔情。
凌巧在一旁假装呕吐,故意大声道:“哎哟,酸死我了!苏浩宇,你什么时候也能这么会说情话?”
苏浩宇脸一红,结结巴巴地反驳:“我……我才不会……”话未说完,却被凌巧猛地拽向村口。
“走啦走啦!”凌巧笑着回头,“肚子饿死了,先去吃早饭!”
看着他们打闹的背影,我不禁轻笑。晨光洒在祠堂的青砖上,那些曾经的阴魂与恐惧,此刻都被温暖的阳光驱散。陆沉轻轻揽住我的肩,我们并肩走向村子,身后的镇魂灯渐渐熄灭,仿佛在为这场漫长的阴司之争画上句点。
然而,当我们路过村口老槐树时,一阵阴风吹过,树上的红布条突然纷纷飘落。我弯腰捡起一块,却发现布条上竟写着我的生辰八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七月十西,子时三刻,勿入镜中」。
陆沉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
“是警告。”我握紧布条,心中涌起一股不安。鬼帝之眼突然微微刺痛,眼前闪过一幅画面:一面古老的铜镜悬浮在空中,镜面裂痕中渗出黑气,隐约可见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身影在镜中微笑。
“镜中残魂。”陆沉低声道,“看来,我们的麻烦还没结束。”
我抬头望向天空,晨雾中,一轮淡淡的血月若隐若现。三太婆的遗言在耳边响起:「七月十西,血月当空,开棺之时,善恶终章」。而今天,正是七月十三,离血月升起,只剩不到一天时间。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干架前得填饱肚子,就算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凌巧勾着我脖子晃了晃,马尾扫过我鼻尖,她作为我爸堂弟的女儿,说话总带着股泼辣的亲昵,“记住了堂姐,新时代青年都是打不死的小强!”
苏浩宇抬手在她脑门上敲出脆响:“乌鸦嘴!什么死啊活的,吉利点!”
“那去我家吧。”我望着巷口飘动的炊烟,掌心被陆沉攥得发暖。我微笑道:我没事,爸爸说难过的时候看看天,那样眼泪就会被风吹走。他指腹着我腕间镯子,无声地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晨光穿透老宅檐角,洒在身上,温暖的感觉,凌巧突然拽住我的袖子,鼻尖动了动:“易哥!你家飘出葱花炒蛋的香味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只闻到腥味的猫。
凌巧突然拽住我袖子,鼻尖剧烈抽动:“易哥!你家飘出葱花炒蛋的香味了!”她眼睛亮得像淬了蜜的琉璃珠,活脱脱一只闻到腥味的馋猫:“我怎么觉得这配方像我家母老虎的呢!”
“我会把这话原封不动的说给阿姨听的!”苏浩宇笑看着凌巧。
“呵呵呵,苏浩宇,你真的确定吗?”凌巧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一边阴恻恻的看着苏浩宇。
“我会把这话原封不动说给二婶听。”苏浩宇坏笑着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正是二婶在家族群里发的“秘制红烧排骨教程”。
凌巧拳头捏得咯咯响,突然凑近他耳边阴恻恻笑:“苏!浩!宇!你真确定要找死?上回你偷喝她酿的杨梅酒,是谁哭着喊着说‘阿姨我错了’?”
苏浩宇瞬间怂了半截,干笑着往后退:“呵呵,开玩笑!开玩笑!”转身时撞得门框哐当响,惹得檐下铜铃叮铃作响。
凌巧叉腰笑出小梨涡,马尾在晨风中晃成活泼的弧线:“跑得比兔子还快,出息!”她拽着我往门里走,鞋尖踢过一粒石子,“快走快走,饿死本姑娘了!”
陆沉落后半步,指尖轻轻拂过我发梢,声音低得只有我们能听见:“哭的时候不用看天。”他侧眸看我,瞳孔里映着碎光,“可以看我。”
推开斑驳的院门,二婶婶正站在厨房的灶台前翻炒,锅里的葱花炒蛋滋滋作响。二叔蹲在门槛上擦拭桃木剑,烟灰簌簌落在粗布裤腿上,八仙桌上摆着爷爷的铜烟袋——那是他的遗物,烟袋嘴还凝着未擦去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