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包厢内，蒋为民从公文包夹层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青铜镜。镜缘雕刻着扭曲的蛇纹，镜面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光泽。他用采血针在食指上扎了一下，将血珠滴在镜面中央。
血珠触碰到镜面的瞬间，竟像被吸收般渗了进去。镜面如水波般晃动，逐渐浮现出一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脸——正是青先生。
"青先生，他们来过了。"蒋为民压低声音，镜面映出他微微发颤的嘴角，"我也顺利地把消息传给了他们，正一步一步把他们往长白山引。"
青先生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做的不错。"
蒋为民喉结滚动，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茶几："那么我的事，先生……"
"蒋为民，"青先生的笑意骤然消失，镜面瞬间结出一层冰霜，"你是在和我谈条件吗？"
"不敢！"蒋为民额头渗出冷汗，连忙低头，"我只是……"
"不用说了。"青先生打断他，镜中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儿子蒋楠，我会让他痊愈的。"
蒋为民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声音里带着卑微的感激："谢谢青先生……"
镜面光芒渐暗，青先生的身影消散前，最后丢下一句："记住，你的命，你儿子的命，都在我手里。"
蒋为民瘫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着镜面，眼神空洞而阴郁。
陆沉驾驶着黑色SUV驶离云顶会所，车窗外的霓虹灯在雨水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凌巧坐在后座，银钉在指间翻转，时不时探头过来看坐在副驾驶的我："易哥，你脸色不太好。"
我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翻涌着蒋为民那张似曾相识的脸："陆沉，你是不是早就猜到蒋为民会发现我们？"
陆沉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的符纸递给我："纸人替身术的改良版，我在你留下的纸人里藏了道'窥影符'。"
我展开符纸，上面用朱砂勾勒着复杂的纹路，隐约能感知到808包厢内的气息流动。
"所以……"苏浩宇从后座探过头，"我们现在能偷看蒋为民在干嘛？"
陆沉点头："但时间有限，窥影符只能维持半小时。"
我闭目凝神，指尖轻触符纸，意识沉入脑海中的《鉴鬼录》。书页无风自动，翻至"纸人篇"的最后一章——"取梦"。
「取梦之术，需以纸人为媒，借阴司之力，窥人梦境。」
我深吸一口气，按照书中所载，以精神力催动留在808包厢的纸人。纸人悄无声息地贴在墙缝处，双眼泛起微弱的红光。
蒋为民此时正靠在沙发上，手里攥着那面青铜镜，眼神涣散，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纸人的视野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段破碎的记忆画面——
大学校园的浓雾清晨，我抱着课本匆匆穿过林荫道。前方站着一个穿深灰色风衣的男人，正低头查看手表。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与我对视一瞬，随即礼貌地点头离开。
那是……年轻的蒋为民！
记忆碎片继续闪动——
图书馆古籍区，蒋为民站在《山海经》的书架前，手指抚过书脊，袖口露出一截青玉手串。
实验楼地下室，他背对着门，正在翻看一本泛黄的古籍，书页上赫然画着雪蛟的图案！
我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浸湿了后背："我想起来了！蒋为民曾经在我们大学长白山动植物研究院任教！我男朋友就是他的学生。"
陆沉眸光一沉："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啊！"我攥紧拳头，"可是后来听说他儿子蒋楠出事了，半年后他就辞职了。"
纸人的视野突然被拉回现实。蒋为民站起身，走到包厢的落地镜前，缓缓摘下眼镜。镜中的倒影竟然不是他，而是青先生！
"事情办妥了？"镜中的青先生冷冷问道。
蒋为民低头："是，他们应该会去长白山。"
青先生轻笑："很好，等雪蛟复苏，你儿子的病自然能解。"他顿了顿，"不过，你确定他们没起疑？"
蒋为民摇头："他们以为我只是个被利用的棋子。"
镜中的青先生突然伸手，指尖穿透镜面，捏住蒋为民的下巴："记住，若计划有变，你知道后果。"
蒋为民脸色惨白，连连点头。
"果然是个圈套。"凌巧咬牙切齿，"蒋为民和青先生根本就是一伙的！"
苏浩宇皱眉："那我们还去长白山吗？"
陆沉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去，但要换个方式。"
我看向他："你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陆沉唇角微扬，"既然他们想引我们去长白山，我们就给他们一个'惊喜'。"
凌巧眼睛一亮："比如在半路截胡？"
"不。"我翻动鉴鬼录，停在"幻形篇"，"我们可以让纸人替身继续前行，而我们……"
"暗中调查蒋为民的儿子。"陆沉接过我的话，"如果蒋楠的病与雪蛟有关，或许能找到突破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