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长廊墙壁布着大气磅礴的敦煌壁画,蜿蜒而长的绿色绸缎如漾动涟漪的长河,顶部高挂着烛火,整栋别墅除了金碧辉煌,还有庄肃的森然。
鹿鸢跟着慈眉善目的黑人管家到房间,推开是宫廷风的欧白调卧房,硕大华贵。
她走近,停留在衣帽间,顺手抓了件衬衫,望着管家,轻声道:“这里附近有卖女性衣物的地方吗?”
多曼:“鹿小姐,有的,请问你需要点什么?”
他看起来再和善也是个男性,鹿鸢支支吾吾,不太好开口,“就...”
“算了。”
晚风干燥,她洗完不出门就好了。
她这样想着,转头就往浴室去,多曼看着她闯入先生的浴室,伸手要制止,想到什么,眸底闪过暗芒,关上门,离去了。
“多曼,送客。”
耳麦响起黎枭命令的声线,他应声后,乘坐电梯来至一楼。
“不是,枭哥,我大晚上来找你,你就这么赶我?”
雷桀不过二十,黎枭长他八岁,他也尤其服他的手段,他父亲总让他黏着他学点东西,他好不容易玩到晚上回来学,他就这么赶他走?
他揉了把短发,桀骜不驯的脸上露出不满,脚随意往桌上搭,“我懂了,你这叫有了女人忘了兄弟。”
雷桀湛蓝色的眸子眯了眯,笑道:“你们a国人是不是都贪图女色?”
听到这话,黎枭睁开眼,犀利的眸扫过他,“我怎么不记得我是a国人?”
男人浑身具有上位者的威压,吓的雷桀秒怂,双手举起,“我错了错了,这不是看你们眼睛都是黑色,你又喜欢这款,一时忘记你是亓国的了。”
“谁让你是两国混血呢。”
他嘀嘀咕咕的,头顶的视线挪开后,立刻起身,“得嘞,我不打扰你的良宵了。”
“来来来,我亲爱的多曼,送送哥哥。”
多曼跟着他走,沙发上靠着的黎枭眸光微转,捏揉几下酸涩的眉骨,疲惫涌上,他上楼。
回到卧房门口,发现门敞着。
他脚步一顿,锐利的目光席向浴室磨砂门透出的倩影。
杨柳腰,细长腿,背对着抬手间,露出若隐若现的轮廓,她很瘦,却玲珑有致。
男人喉结滚了下,一脚踹上房门。
里头的鹿鸢听着,惊吓住,立刻拿过浴袍围在身上,瑟缩着蹲在地面,缓了会,试探叫了声,“你好?”
“滚出来”
男人薄怒一声。
鹿鸢立刻抓上衬衫换好,外头又保守的套了件浴袍,较为宽大,衣摆首遮到小腿。
她小心翼翼的拉开门,先是探出颗脑袋,看到坐在床尾的男人,正用手帕擦拭黑色的手枪。
她吞咽下口水,“黎..先生”
“谁准你进来的。”
“管家带我过来的。”
他蹙眉,扫了眼浴室冒出来的热气,以及她光脚踩在地面晕出的水泽,屋内泛起一股清甜的香味,扰乱尘封己久的平静。
她过于嚣张,竟踏入他的专属领域。
“这是我的房间。”
鹿鸢听懂他话里的告诫,一时慌了,“我不知道,我以为管家带我来的是客房,对不起,我这就出去。”
女孩惊慌失措,湿漉的乌发还挂着水,顺着她凌乱的脚步,不规律的滴溅地板。
到门口,她抱怀,又转过身,“不好意思,我丢了东西在浴室,我可以进去拿一下吗?”
她尴尬的脸都红透,漆黑的眼眸露出请求。
黎枭漫不经心应了声,倒回床上,高大的身躯占据半张床,一只腿还踩在地上,手背搭在额边,衬衫也随着举动扩开,露出紧硕的胸肌线。
鹿鸢看了眼就匆匆收回,走去浴室一把抓过小衣往怀里塞,揣着东西跟小兔藏食一样拼命往外跑。
发丝飞离门框之际,床上的男人睁开眼。
浴袍过大,衬衫又被水润透,肌肤的红冒出来,两只手臂抱住的那点面料看的一清二楚,蠢的要命。
他轻嗤,陡然僵住。
目光低垂,一瞬间,男人脸色黑的可怕。
几秒后,浴室的门重重合上,跑到一半的鹿鸢都能听见那道大力的关门声,惊的肩膀一抖。
“系统,这个反派看着就很危险,我怀疑我说错一句话就要被他毙掉。”
鹿鸢战战兢兢的,觉得这次的任务也太高难度,还有个女主在,她岂不知攻略路漫漫。
系统嬉皮笑脸安抚她,“没事哒没事哒。”
它用最天真无害的声线说:“我相信我们宿主大大一定会被枪毙的!”
鹿鸢:“你出来。”
系统:“干嘛?”
鹿鸢咬牙切齿,“我用你的血当沐浴露挤了。”
这死系统,屁用没有,就知道和她对着干,她愤愤的,走到拐角,一位女佣上来,“鹿小姐,你的房间在这边。”
和黎枭是同一层,也就隔开几个房间的距离。
她走近,忽然叫住要离开的女佣,“请问和我一起救下来的女孩去哪了?”
“在楼下客房。”
“嗯,谢谢”
她点了点头,女佣关上房门,夜深了,折腾这么久,她去浴室吹干头发,倒回床上两眼一闭就睡过去。
翌日。
鹿鸢是被舔醒的。
她睁开眼看到一张凶狠的狗脸,银灰色毛发,高傲的神态,棕色的瞳孔充斥着压迫,不屑的舔了下唇。
下秒,猛地朝她张开深渊巨口!
“啊啊啊啊”
鹿鸢吓的掉在地上,发抖的往后缩,“你你你....别过来。”
她是不怕狗的,但这狗凶巴巴的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她脸都白了。
人类越害怕,捷克狼犬越兴奋,它摇着尾巴,迈着步子朝它逼近,鹿鸢背脊抵在墙面,她颤抖的抱住自己,在它爪子即将要扑上来的那刻。
“Ace”
屋外不知何时站立抹高大威猛的身影,低唤一声。
本还在张牙舞爪的狗“汪”了声,垂下尾巴,乖顺的趴在她脚边。
她扭过头,黎枭走进来,瞥了眼女孩,脸颊血色全无,红润的眼尾挂着水珠,凄惨惨的看来。
“怕了?”
她看了眼狗,立马扶墙站起来,越过它躲在男人身后,捏住他的衣角,“黎先生,还好你来了,不然鸢鸢就要被它给咬死了。”
“汪!”
站起身,朝她叫了声,鹿鸢腿软,首接抱住他的胳膊,“你能不能让它先走开,我害怕。”
黎枭握住她的手腕,大力将她抵在墙上,笑了声,“怕我养的狗,不怕我,鹿鸢,你觉得我会是什么好人?”
她颤睫,不明所以,“那黎先生是要杀我吗?”
“我猜不会的。”
鹿鸢的手轻轻搭在他肩膀,眼尾微弯,“毕竟,大早上带狗闯入我的房间,黎先生又是有何图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