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珏的逆鳞剑劈开漫天血花,却在触及黑袍女子的瞬间被一股无形之力震飞。剑身上的星屑光芒黯淡,如同风中残烛。黑袍女子手中的铃铛泛起幽光,将散落的花瓣凝聚成锁链,缠住紫珏的脚踝,猛地一拽,将她拖向桃林深处的血色旋涡。
“你以为凭这点力量就能反抗?”黑袍女子的笑声混着铃铛声,在血色迷雾中回荡,“当年烛龙分裂时,便己注定你们的结局。双生逆鳞,不过是天道棋盘上最可悲的弃子。”
紫珏挣扎着想要凝聚灵力,却发现体内的本源之力正顺着锁链源源不断地流向对方。她想起东华临终前的话,强撑着喊道:“烛龙本源之地……到底藏着什么?”
黑袍女子突然顿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抬手揭开兜帽,露出一张与紫珏七分相似的面容,只是眼尾的逆鳞纹路泛着妖异的紫黑色。“你果然和他一样执着。”她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喷在紫珏脸上,“当年烛龙为了对抗天道,将自己的本源一分为三——一份化为双生逆鳞,一份藏于幽冥深渊,还有一份……”
话未说完,桃林突然剧烈震动。无数青铜铃铛从地底破土而出,在空中组成巨大的八卦阵图。阵图中央,朔宁的虚影若隐若现,他的龙骸右臂缠绕着锁链,正在与某种力量抗衡。紫珏看着朔宁痛苦的神情,心中剧痛,拼命挣扎着想要靠近。
“想救他?”黑袍女子冷笑,“那就乖乖交出你的本源。当年我将半块合欢铃留给你,可不是让你用来反抗的。”
紫珏瞳孔骤缩:“你……是初代紫珏?”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前世镜中世界里,紫珏第一世肉身的逆鳞尾巴、刻着“弑天”咒文的鳞甲,还有东华那句“第一个拒绝成为备胎的‘恶尸’”。她终于明白,眼前的黑袍女子,正是当年为了摆脱天道控制,不惜坠入魔道的初代紫珏。
初代紫珏还未回答,八卦阵图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道青影破阵而出,手中握着半截断剑——竟是本该消散的东华!他的衣衫破碎,胸口插着黑莲的残片,眼中却燃烧着炽热的斗志:“紫珏,接着!”
话音未落,半截断剑化作流光飞向紫珏。她本能地伸手握住,剑柄处传来熟悉的温度。断剑与逆鳞剑产生共鸣,星屑光芒重新绽放,将缠绕在她身上的血色锁链尽数震碎。
“不可能……”初代紫珏踉跄后退,手中铃铛发出刺耳的嗡鸣,“你明明己经……”
“我将黑莲残片融入本源,暂时骗过了轮回丝线。”东华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扫过空中的朔宁虚影,“但时间不多了。紫珏,还记得石墙上的刻痕吗?‘斩尸非弑天,情魄锁轮回’——真正的关键,不是消灭恶念,而是……”
他的话被突然出现的巨响打断。整个桃林开始扭曲变形,血色桃花化作无数利刃,在空中盘旋。朔宁的虚影发出痛苦的嘶吼,龙骸右臂上的锁链越收越紧,随时可能将他彻底撕碎。
“是天道残魂!”初代紫珏脸色骤变,“它在借我之手,吞噬双生逆鳞的本源!”她突然将铃铛抛向空中,铃声与血色利刃共鸣,形成一道巨大的旋涡,“你们快走!我来拖住它!”
紫珏和东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他们没想到,初代紫珏竟会突然倒戈。但此刻容不得多想,朔宁的情况愈发危急,每一秒都关乎生死。
“去幽冥深渊!”初代紫珏转头大喊,“烛龙本源的第二份力量就在那里!但记住,深渊中的烛龙骸骨……”
她的声音被旋涡吞噬。紫珏握紧断剑,与东华同时冲向八卦阵图。就在他们触及阵图边缘的瞬间,一道黑影闪过,黑袍女子拦住去路。只是这次,她的眼神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丝解脱的笑意:“替我……找到真正的自由。”
说完,她纵身跃入旋涡,铃铛与血色利刃碰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紫珏和东华趁机冲进阵图,抓住朔宁的虚影。朔宁的意识传来一阵波动:“师姐……我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别说话!”紫珏将断剑贴在朔宁心口,逆鳞剑与断剑同时发光,“我们这就带你去幽冥深渊!”
三人正要离开,桃林深处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地面开始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裂缝。裂缝中,一只布满鳞片的巨手缓缓升起——正是养龙池中出现过的幽冥烛龙骸骨之手。巨手握住八卦阵图,猛地一捏,阵图瞬间破碎。朔宁的虚影发出一声惨叫,彻底消散在光芒中。
“不!”紫珏拼命伸手去抓,却只触到一缕星光。她转头看向东华,却发现他正盯着裂缝深处,脸色惨白如纸。
“怎么了?”紫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瞳孔骤缩。裂缝深处,漂浮着一颗跳动的心脏,表面布满逆鳞纹路,每一次搏动都散发着强大的力量。而在心脏周围,缠绕着无数丝线,连接着不同的轮回世界。
“那是……烛龙的本源心脏?”紫珏喃喃道。
东华摇头,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不,那是……天道的新生核心。初代紫珏说得没错,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天道残魂借着双生逆鳞的力量,在幽冥深渊中重生了。”
话音未落,裂缝中突然射出一道光芒,将紫珏和东华笼罩。当光芒消散时,两人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漆黑的空间,西周漂浮着无数铃铛碎片,每一片都映着不同的场景。紫珏看到其中一片碎片里,初代紫珏正在与天道残魂战斗;另一片里,朔宁的虚影被锁链拖入深渊;还有一片,竟映出她和东华站在玄青宗后山,面带微笑地看着对方——那画面太过美好,反而显得诡异。
“这是哪里?”紫珏握紧断剑,警惕地看着西周。
东华捡起一片铃铛碎片,碎片上的画面突然扭曲,变成了他被黑莲刺穿的场景。“这里是轮回的夹缝。”他皱眉道,“我们与朔宁的联系被切断了,而天道核心……”
他的话被一阵悠扬的铃声打断。黑暗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紫珏看清来人后,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那是朔宁,却穿着陌生的服饰,眼中没有一丝感情,手中握着完整的合欢铃。
“阿宁?”紫珏试探着开口。
“我不是朔宁。”对方开口,声音冰冷如霜,“我是天道的执剑人,负责清理所有妄图打破轮回的存在。而你们……”他举起合欢铃,铃声响起时,西周的铃铛碎片开始汇聚,“将永远困在此处,成为轮回的养料。”
紫珏和东华同时祭出武器,却发现体内的力量正在流失。他们看着“朔宁”一步步逼近,心中涌起绝望。在这轮回的夹缝中,他们真的还有反抗的余地吗?而朔宁的真正意识,又是否还存在于某个角落?
黑暗中,铃铛声越来越响,紫珏最后看了一眼手中的断剑,上面的星屑光芒正在黯淡。她知道,新的危机己经来临,而真相,似乎还藏在更深的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