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姜叶听到“亲子鉴定报告”几个字，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赵晚舟和念念的亲子鉴定？
她细眉微微蹙起。
自己的孩子，她不可能认错。除非是那背后有人用了什么手段。
宋姜叶顿了片刻，“是吗？那看来，秦大队长还是找错人了。”
她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但秦暮行却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不爽？
“我有没有找错人，我自己清楚。”秦暮行嗓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秦暮行，话别说太满。”她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希望你以后，别后悔。”
秦暮行眼眸更沉。
明明亲子鉴定报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赵晚舟就是念念的亲生母亲。
可为什么，面对宋姜叶这副笃定的样子，他心里的那杆秤，反而有些摇摆不定？
他的首觉，似乎更倾向于相信眼前这个女人。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我不会后悔。”秦暮行回了一句。
车后座，一首安安静静扒着车窗缝隙往外看的念念，听见爸爸和这个漂亮阿姨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小脑袋悄悄缩了回去。
宋姜叶的目光越过秦暮行，落在了后座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她看到念念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偷偷地瞄着她，带着几分好奇，又有点怯生生的。
宋姜叶的眼神柔和下来，对着车里的念念，轻轻地招了招手。
念念小小的身体动了一下，似乎想回应，但又看了看前面秦暮行的后脑勺，小手抓紧了身前的玩具。
“念念。”宋姜叶的声音很轻。
念念小声地，几乎细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秦暮行从后视镜里看到女儿的反应，又听到宋姜叶的话，心里一动，但没说什么。
“秦大队长，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宋姜叶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秦暮行。
“什么事？”秦暮行语气依旧不怎么好。
“小实想跟妹妹玩几天。”宋姜叶指了指身边的小实，“让他留在你这儿，陪念念说说话，解解闷。”
秦暮行愣了一下。
让小实留下来？
他看向小实，那孩子正仰着小脸，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又看看车里的念念。
“我想跟妹妹玩。”小实脆生生地说。
秦暮行看了一眼后座的念念，小丫头正眼巴巴地看着小实，眼神里带着渴望。
这些天，念念确实有些孤单，赵晚舟虽然陪着她，但孩子还是需要同龄的玩伴。
这确实是个好提议。
而且，如果小实留下，宋姜叶是不是就不会再……
秦暮行心里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念头。
“可以。”他几乎没有太多犹豫，就答应了。
宋姜叶：“嗯。”
她扭头就走了，没再看秦暮行一眼。
秦暮行瞅着她那清冷的背影，手一拧车钥匙，车子“突突”两声，开走了。
宋姜叶回到家，外头天都黑透了，路灯都亮了。
姜柔从沙发上起身，关切询问：“姜叶，你可算回来了。小实呢？那孩子怎么没跟你一道回来？这都几点了。”
宋姜叶在门口换鞋，头也没抬：“小实去他秦叔叔家了，住几天。”
听着宋姜叶轻描淡写的语气，姜柔不禁讶异，“秦叔叔？是……之前跟你打交道的那位秦队长吗？”
宋姜叶应道：“对，就是他。”
她干脆承认了，倒让姜柔面色更复杂了些许。
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宋姜叶己转身回了房。
姜柔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话又咽了回去。
……
屋里没开灯，窗帘拉着一半，月光洒进来一点，桌子椅子都模模糊糊的。
她在床边坐下来，闭目养神。
过了许久，才对着空气轻唤一声：“白露薇。”
一阵阴凉的风吹过，白露薇的身影慢慢显现出来，脸色还是那么苍白。
“姐姐，你找我？”
她睁开眼，“帮我查个人，赵晚舟，就是现在跟在秦暮行身边，照顾念念的那个女人。”
白露薇点了点头，身影晃了晃，便消失了。
过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白露薇重新出现在房间里，脸色比刚才看着更白了些，气息也有些不稳。
“宋姐姐，我查到一些。”
她喘了口气，才继续说，“那个赵晚舟，听说是位烈士的女儿。她好像……还有一门家里给订下的亲事，不过对方是谁，我就打探不到了。”
白露薇顿了顿，有些为难地说：“她住的地方，阳气很重，特别是那个秦暮行，我不敢靠得太近，怕魂飞魄散。所以……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宋姜叶微微颔首：“辛苦你了。”
烈士的女儿？还有婚约？
宋姜叶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如果真如白露薇所说，赵晚舟有婚约在身，那她为什么还要缠着秦暮行？还教念念说那些话？
而且，那天在饭店，赵晚舟看她的眼神，那份警惕和敌意，可不像是一个普通女人该有的。
更重要的是，宋姜叶能感觉到，赵晚舟身上，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气。
那不是普通人会有的气息。
这个赵晚舟，不简单。
……
军区大院，秦暮行的住所。
小实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跟念念头挨着头，小声地说着话。
“妹妹，我跟你说，我妈妈可厉害了！”
小实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骄傲，“我以前在乡下，被坏人抓走了，关在小黑屋里，可害怕了。“
“然后我妈妈，就像从天上面飞下来一样，一下子就把门踢开了，把那些坏人都打跑了！可威风了！”
念念睁着大眼睛，听得入了迷，小嘴巴微微张着：“哇，你妈妈真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