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睡到了自然醒,毕竟,她上次睡在床上是半个月之前的事了,之前装受伤的不算,疼痛感压过了舒适度。
白雪端来了一份早餐,与余晖一同享用,“对了,我想问问你是怎么保持衣服整洁的,我早上还想把你的外衣拿去洗,但是太干净了,没有洗的必要。”
余晖握住拳头,伸到白雪面前,手一转,变出了一支向日葵。
她说道:“魔法!”
白雪撇嘴说道:“你可太坏了!”却还是接过了向日葵,准备把它放在花盆里。
准备完毕,余晖准备前往王国都城。
白雪和七个矮人为她送行。矮人沉默,什么都没说,他们相信总会有相遇的一天,那时候,再拿出好酒庆贺。在余晖救治白雪的时候,他们就己经把余晖当兄弟了。等等,为什么是兄弟?看她那把白雪迷得神魂颠倒的样子,男友力爆表好吧!
白雪整理好了余晖的衣领,嘱咐道:“此去危险,万事小心!”余晖点头。
灵霄:[喂!快让她住口!]
白雪又握住了她的手,担忧道:“如果事不可为,就赶紧逃,活着最重要!”余晖坚定地点头。
灵霄:[我是说真的,不要再立flag了!]
白雪再次抱住了她,看着她的眼睛:“向我发誓,你会活着回来!”余晖反手抱着她:“我发誓!”
灵霄:[啊啊啊啊!太好了,我们死定了!]
余晖没有理会脑海里的尖叫。
余晖迈步向都城进发,不再回头,步伐坚定。
余晖:“你知道吗,你刚才真的很吵。我差点就要绷不住表情,开口骂你了!”
灵霄:[你就像戏台上的老将军,身上插满了旗帜!]
余晖:“迷信!”
灵霄:[??!你说什么?]
余晖:“我想我的语言,我的思绪,我的一切都表达得很清楚!”
灵霄:[呵呵,你知不知道你在跟什么存在说话!迷信?我吗?呵呵,有趣,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余晖:“放肆!我盘坐于时间长河之上,聆听岁月流逝的波涛,俯视古今未来,万古诸天一切皆在我的眼眸之下,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灵霄:[……你装你玛呢。]
余晖冷笑:“急了?”
灵霄:[我很难想象你跟白雪面前的那个家伙是一个人……]
余晖:“那你最好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会看错的。”
灵霄搜索数据库,找到了最强大的应对方式:[啊对对对。]
余晖疑惑:“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灵霄:[啊对对对。]
余晖:“好……吧……好奇怪的说话方式……”
随着逐渐接近都城,余晖发现越来越不对劲。行人太少了,主干道上几乎没有车辆驶过。随着越发接近王宫,人也逐渐多了起来,不过不是活人。白骨露野,饿殍遍地,走在路上,野狗吃的都是人,一路上见到的死人比活人都多。
她再也忍受不住,扶着路边一棵树干呕起来,这对她产生了巨大的心灵冲击,“究竟发生了什么!”
野狗闻到了新鲜的人味,向余晖扑来,只不过被她一脚踢碎内脏,趴在地上抽搐。其余野狗,吓得落荒而逃。
余晖大怒:“妈的,路边一条野狗也敢攻击我!得赶紧进入都城了,估计发生了大事。城外如此,城内又如何?”
灵霄:[我建议你表现成一个暴力的疯子。]
余晖询问:“为什么?”
灵霄:[从路上见闻来看,都城出事是必然的,可能秩序己经崩溃,不然为何路上都是尸骨却无人清理呢?暴力可以作为护身手段,疯狂可以伪装你的真实。]
余晖:“那我要怎么装作暴力的疯子呢?”
灵霄:[你还需要用装吗?我在此提出质疑。]
余晖恼怒:“哈基灵,你这家伙!”
城墙的轮廓逐渐出现,远观似有阴云缭绕,凑近一看,果不其然,墙面斑驳,苔藓枯藤横生;空气混浊,多少冤魂不散。
余晖触碰墙壁,用魔力开了一个通道,穿墙进入。
迎面而来的是一片破败的低矮建筑,几道零落稀疏的人影如行尸走肉般坐在地上。
余晖走到一个坐在地上的人影旁边,问道:“嘿,听得到吗?”
没有回应。
余晖探查了对方的状态,昏迷中,皮包骨。
继续前进,路边有意识的人看见她就紧闭门窗。她试探着敲了敲一户居民的房门,“嘿,我能问一些事吗?”
屋内传来女子的回应,有气无力道:“请您离开吧,大人,我家就剩我一个了,求您大发慈悲,放我一条生路……”
余晖不解道:“大人?”她急忙解释道:“我不是你说的什么大人,我是城外来的,想问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屋内的女子打开一丝空隙,露出一只眼查看,见屋外来人:丰姿英伟,相貌轩昂。齿白如银砌,唇红口西方。顶平额阔天仓满,目秀眉清地阁长。
屋内女子打开房门,“抱歉,我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还以为你是王宫派来抓人的,毕竟只有王宫内的人才有这种精神状态,不像我们,温饱都无法保证。”
余晖也看清了女子样貌:她身形枯槁,西肢纤细如麻杆;眼窝深陷,脸颊消瘦见骨廓;下巴尖锥,皮肤耷拉,毫无血色,似久旱未逢甘霖。枯发稀疏,毫无光泽;面色蜡黄,嘴唇灰白;脚步虚浮,气喘吁吁。
女子说道:“别看我这样,在周围邻里,我还不是最差的……”
余晖:“快说说城里发生了什么吧!”
女子:“半年前,国王宣布身体抱恙,在宫中修养,白雪皇后代理摄政,白雪公主消失,有人怀疑她己经遇害。在一个月前,大量的士兵,来到各家各户抓男丁,送到王宫,再也没有回来,而且城池封锁,能进不能出,城中粮食价格上升,我们都快活不下去了……”
女子叹息道:“你还是赶紧离开吧,能活多久就看你的本事了……”她回到屋内,不再传来回应。
余晖脸色难看,她生活在一个富足的社会,从未经历过吃不饱的情况。
灵霄:[欢迎来到人类世界,孩子!]
余晖摇头,沉默不语。她己经接触到了人的阴暗面。
走着走着,余晖的眼角余光瞥到一个小女孩,70厘米不到,她来到女孩身边问道:“孩子,你的妈妈去哪了?”
女孩虚弱地说道:“我的妈妈离开了……”
余晖又问:“她在哪?”
女孩回答:“她饿死了……”
余晖僵住,沉默了一会,问道:“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女孩说道:“没有人了……”
余晖抱起女孩,看着她的眼睛,感受着她的体重,很轻,很轻……
余晖己经处在暴怒的边缘,但理智告诉她需要处理好女孩的事。
余晖对着女孩轻声说道:“我带你去找吃的吧……”
女孩回答:“好……”
余晖开始在街上搜索,女孩在她怀里睡去,安详又宁静。
余晖找了几个小时,店铺关闭,无人售卖食物。“奇怪,这群人是怎么活下去的?”她又向还在街上晃悠的人请求食物,无人答应,只有人心冷漠。
余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能藏着食物的关闭的仓库,她穿墙进入。遍地都是米粒,箱子里储藏大量的干硬面包,以及风干的肉。
她抖了抖怀中的女孩说道:“嘿,醒醒,我们有食物了……醒醒啊……”
女孩没有回应,不再醒来,余晖在半个小时前就知道了,但她只是不愿接受,她的脸上泪水无声流淌而下。
余晖抱着女孩,孤独地走在街上,内心的悲伤难以释怀。
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嘿,这个孺子你还要吗?我还有一点干面包,卖不卖?”
余晖瞳孔紧缩,沙哑地嘶吼道:“你!说!什!么!”
对方干笑:“大家都这么干的,只要能够活下去,哪有什么廉耻……”
余晖大怒,一手掐住对方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带到一个深巷,放下了女孩的尸体,对他吼道:“什么叫大家都是这么干的,你们干了什么!”
男人挣扎,余晖松了点力道,让男人得以说话,“自然是有什么吃什么,树皮吃光了,老鼠吃没了,野草也吃绝迹了,只有人了,老的耗完了,大的有风险,只有小的了……”
余晖只感觉脑海中一阵轰鸣,这个消息瞬间引爆了她的愤怒,身体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额头青筋暴起,肌肉紧绷,拳头的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你们怎么能这么做!同类相食,易子而食,为什么要这么做!”
余晖放开了他,男子瘫倒在地,说道:“为了活着,大人……我只想活着,你们这些上层的老爷怎么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苦呢……”他渐渐地闭上双眼,气息消散,头一低,腿一蹬,就这么死了。
余晖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掀开他的衣服,同样的瘦骨嶙峋,同样的悲哀难言。
【检测到个体余晖烁烁情绪陷入极不稳定状态,魔力容量开始提升,魔力强度开始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