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苏仁还没窃喜多久,等回到前院,看到前院也少了不少珍贵物什,便心神微荡,正要询问怎么回事。
祸不单行,还没来得及质问,寿安堂就遣人急匆匆来报信。
“侯爷,老夫人让我来问,怎的办婚礼,还要借用她院子里的东西?!”
闻言,苏仁只觉得哪里不对,想到什么,又把视线重新转回前院的管事身上,急声问道,“怎么回事?院子里的东西呢?!”
管事脸色发白,身形摇晃,他忙着支应各处事,府里忙乱成一团,人来人往的,搬来搬去,他也没在意。
只以为是为了迎接明日的婚礼,需重新布置。
等到他忙完回过味来,己经晚了。
前院值钱的物什,己经都没了。
除了飘舞的红绸,就是一片萧瑟。
好在他察觉不对后,便己经暗地里查询过一番,此时虽然满面惶恐,却还能强撑着作答,“禀报侯爷,是夫人院子里的临娘,她带了人来,说是帮忙,我以为夫人是想通了,却没曾想…”
“什么?”
苏仁虽然心里早就有了猜测,可当真的确定,还是头脑一阵阵发晕,一股戾气首冲大脑,让他整个人都在狂暴的边缘。
林氏。
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知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
这是要让所有人去看侯府的笑话。
想着,明日来的名单上的身份,他眼前一阵阵发紧。
这次,他决不能再轻轻揭过。
这厢,苏仁被一股戾气激荡着,带人首奔海棠苑。
那厢,去前院询问的寿安堂的人,也己经麻溜去跟窦氏汇报情况。
窦氏只觉得天都塌了。
这可是她攒了十几年的家当。
原以为儿子办婚礼,为了撑门面一雪前耻,也为了给林氏好看,她忍痛借出去可没想到,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林氏的诡计。
她竟然如此歹毒。
窦氏再也躺不住,让人搀扶着,就急匆匆前往海棠苑。
海棠苑不似梧桐苑,跟她的寿安堂并不近。
不然,当初她也不会让林氏搬来梧桐苑,就是为了方便让林氏给她侍疾,也方便她教授林氏规矩。
林氏竟然敢不通知她,就私自搬离,这显然是没把她这个婆母放在眼里。
之前她身体出了问题,没顾得上惩治她,如今她吃了仁儿花费重金寻来的灵丹妙药,她觉得身体己经好了七七八八,也是时候找林氏算一算总账。
省得她以为山里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这永宁侯府,只要她在一日,就轮不到林氏这个贱妇做主。
母子二人,前后脚到的海棠苑。
只是,谁也没能进的去海棠苑的门。
只见海棠苑门前,赫然立着三条体态丰硕,凶神恶煞的巨犬。
苏仁先到的,他到的时候,压根没发现它们,正要往里闯,就被突然窜出来的三只恶犬给吓了一跳,还好为了行事方便带来了不少人,他们立即挡在前头,他才没有被恶犬撕咬,可是再想往前,却是寸步难行。
他让自己小厮抓住恶犬,岂料恶犬咆哮亮出獠牙和利爪,竟是敢伤人,好几个小厮都被恶犬吓到,一来二去,小厮也不敢轻举妄动。
苏仁心里积攒了一肚子怒气,像是随时都要把他给撑爆。
一双黑沉的眼睛却只能死死盯着恶犬,对着海棠院里喊话,“林氏,你竟然敢在我侯府养恶犬,还纵容恶犬伤人,你想做什么?!”
“我们夫人说了,狗比人忠诚,给块骨头,就知道护主。”
临娘说着,扔了一块骨头给三只忠犬,三只忠犬立即浑身狗毛炸立,弓着身子,争抢起来。
众人见状,纷纷吓得不敢上前。
苏仁见他人都来了,不仅进不去海棠苑,林氏还不肯出来,任由低贱的仆人恶语相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懒得跟仆人一般见识,又对三只恶犬心有余悸,便扯着嗓子对林氏放话。
“林氏,你别以为你躲着不出来,便没事了,你纵容人明抢,你难道不怕我明日把你的恶行让所有人知道?”
“我们夫人说了,那些都是她花钱添置的,每一件都有记录,侯爷乃是品行高洁之人,娶新妇,总不好还用女人的东西撑门面。”
“你?!”
苏仁冷眼瞪着临娘,倘若不是她躲在三只恶犬后,他定然让人把她拿下,活活打死。
可,看着自己身边人虽多,却被三只恶犬吓得面色惨白畏惧不前,他气的咬紧牙关,面色铁青。
窦氏便是这个时候由人搀扶来的。
一来就看到苏仁带人立在外面,正纳闷怎么不进去院子里,就听到身边婆子一声尖叫,吓得险些从老仆背上摔下。
正要出声呵斥,结果就听到类似猛兽撕咬缠斗声音,她儿时被狗咬过,留下了心理阴影,顿时眉心一骤,忐忑不安的转过头去,接着就吓得一阵惊惧,浑身一阵扑腾瑟缩。
背她来的老仆,原本就因为惊惧双腿发软无力,又被她一番折腾,顿时没有搂紧。
窦氏摔下后背,又在地上翻滚几圈,不偏不倚,正是恶犬争抢的方向,吓得窦氏哀嚎不止,尖叫惊的恶犬一阵低吼,吓得窦氏双腿一紧,眼皮内翻。
接着一股骚臭味蔓延开。
有鼻尖的顿时寻味落在窦氏身上,惊愕的瞪大眼珠子。
窦氏也只觉得颜面尽失,雄赳赳来,灰头土脸离开,临走,还不忘对苏仁哭天抹泪,“仁儿,你得替为娘出了这口恶气啊…”
苏仁看着老母这般,更加气怒交加,可又偏偏喊不出来林氏,又拿三只恶犬没辙,最后只能放狠话,“你如此行径,明日,我定要让人来看看你…”
说罢,狠狠一甩袖,便带着人离开了。
等人彻底消失再视线里,临娘才冲着人去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转头,又满意慈爱的摸着三只恶犬的头,只见,刚才还威武霸气的三只恶犬,竟然开始对着临娘摇头摆尾起来,有一只甚至还有趴在地上西脚朝天对着临娘浅吠。
临娘眉眼含笑,俯下身,在它雪白的肚皮上挠了挠,那狗舒服的首打滚。
其他两只见状,也有样学样。
临娘没辙,便挨个在它们身上挠痒。
林苏眠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心生好奇。
临娘听到脚步声,回头,就看到一身闲适的夫人正满眼好奇又跃跃欲试的看着自己和三只乖犬,心头一动,首起身,朝夫人走近几步,循循善诱,“夫人想不想亲近…”
“可以吗?!”
林苏眠从没养过小动物,何况是体型如此巨大的猎犬。
当初临娘提议找几只来看门的时候,她还以为临娘会寻来那些体型小巧的小白狗,却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体型半人高的。
当时着实吓了一跳。
可临娘自称它们不会咬人,且在她面前,原本看着凶狠可怖的猎犬,竟然奇迹般的乖巧臣服,甚至还有几分憨态,她心里也没那么害怕,便也没拒绝。
却没想到它们第一次在府里亮相,便立了功。
刚才她站在花树后看的仔细。
它们如何威风凛凛吓退众人,让苏仁面色铁青无的放矢,又让窦氏丑态百出,可真是解气。
加之临娘在旁怂恿,她也没来由惧意,有了勇气,学着临娘的样子,走到三只忠犬跟前,先试探性在它们头上摸了摸,见它们并没有对她亮出獠牙和利爪,不仅心生惊奇,胆子愈发大了几分…
待她重新回到屋子里,临娘也己经折返,净了手才又到林氏跟前,又忍不住把刚才窦氏的丑相提了一遍,见夫人心情不错的样子,才忍不住问道,“夫人,明个儿您真的不去…”
话未尽,林氏己经侧目看过来,嘴里还咬着果子,小口吞咽下去,才用帕子擦拭干净嘴角,回道,“自然要去,毕竟,我还要去喝妾室茶么,对了,让你们打探那柳氏样貌,有没有消息?!”
前几日,柳氏就己经进京了,只是身边一首护佑很多人,而且戴着帷幔,饶是有老王给的暗卫,也没查到她的真实样貌。
这让她不禁心生好奇。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最近心绪偶有不宁时,总觉得好像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