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这下你高兴了?
“这点钱都要借,姐夫不会这么没用吧?”晚棠不惯着何锦年,张嘴便怼回去。
何锦年的笑容尬在脸上,感觉自尊心被眼前这个小女子踩在了脚下。
他若真的再跟她眼前,岂不是应了她的话,承认自己没用?
他干笑一声:“还不是因为昔日受贵府连累,金银细软都跟着沉了船。”
“我求着你们同行的?”
何锦年瞥一眼晚棠那张咄咄逼人的嘴,心口绞痛。
他知道再说下去,她得说出更难听的话,不由冷哼:“我说不过你,你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吧,悍妇!”
“大姑爷慎言!”惊春一个没忍住,愤怒地出了声。
她家二姑娘打从嫁进武安侯府,无一人说其不是,便是扫洒丫鬟看到了都真心夸二姑娘一句好,怎么到这里便成了悍妇?传出去要惹人说闲话的!
何锦年剜过去:“你一个丫鬟大呼小叫什么,侯府怎么教的?”
惊春的眉梢都燃着怒气。
她活这么大,难得看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晚棠轻轻拍了下她的手,云淡风轻地催促何锦年:“我这人没什么耐心,姐夫快写欠条,再把玦哥儿的玉要回来。”
何锦年难以置信地看过去,刚要驳斥两句,便听晚棠掩着嘴道:“姐夫才华横溢,日后前途无量,不会连这点银子都要赖账吧?这可是我的嫁妆银子。”
男子用妻子的嫁妆都得遭人耻笑,何况是用妻妹的嫁妆?
何锦年恨得剜了秦姝一眼:看你的好妹妹!
秦姝脸白如纸,小声开口:“婉婉,都是一家人……”
晚棠一看到她开口,便也大声开了口,盖住她的声音:“姐夫一个大丈夫,不会连一张欠条都不敢写吧?”
何锦年下不来台,气呼呼地让人拿来笔墨纸砚,写了五百两的欠条。
租院子的钱,他没打算还,毕竟不是他让租的。
晚棠没计较,拿到欠条后又催他去取玉佩。
何锦年带着冲天怒气出的门。
秦姝跟在后面唤了几声,何锦年头都没回,显然把怒火迁移到了她身上。
秦姝回头看到气定神闲的晚棠,幽怨道:“妹妹为何如此咄咄逼人?凡事好好说,日后好相见,你这样逼他,不是让我为难吗?”
晚棠从前只顾阿娘、六郎和自己,如今好不容易长出点多余的好心,几乎要被秦姝消磨殆尽。
“他都好意思不要脸,我逼逼他又怎么了?若有人拿着玦哥儿的信物做恶,是阿姐负责还是姐夫负责?”
秦姝张了张嘴,弱弱辩解:“拿着信物的是你姐夫的堂兄,一家人……”
晚棠冷笑:“既是一家人,给你们五百两又如何?我还帮阿姐租了院子呢,阿姐可知这院子要多少钱?”
秦姝彻底没了话,不敢再多说。
想到何锦年晚上又要跟她发牢骚,她便满面愁云。
晚棠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何锦年才磨磨蹭蹭回来。
两手空空,一脸暗沉。
看到晚棠还在,何锦年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可真闲。”
晚棠皱眉:“玉佩呢?”
何锦年面如土色,半晌才憋出一句:“不见了,堂兄要拿这块上好的羊脂玉赔给贵府。”
他掏出一块乳白色的羊脂玉,质地细腻、色泽光洁,确实是块好玉。
“什么叫不见了?玦哥儿那块玉是侯府祖传下来的信物!”晚棠拍了下桌子,当真动了气。
何锦年也没想到堂兄这么不小心,但人家低声下气百般求饶,又拿出这样一块好玉赔罪,他是拉不下脸继续责怪的。
倘若来讨玉的是萧予玦,他也不会介意。
何锦年被晚棠一斥,面带愠怒地瞪过去:“总之找不到了,你说怎么办吧!”
“惊春,报官!”晚棠原本不想将事情闹得太难看,可不闹不行了。
萧峙前脚刚走,后脚发生这种事,若当真有人拿着那块玉为非作歹,她担待不起。
何锦年没料到她如此不近人情,气急败坏地指着晚棠破口大骂,还让人拦住惊春不许她出门。
秦姝手足无措地上前劝说,劝不动何锦年,就扭头劝晚棠,晚棠不搭理。
晚棠朝阿轲使眼色,惊春被人拦着,便换阿轲去报官。
京兆府很快来了人。
谁不知道萧太师成亲当日,便为自家夫人挣得一品诰命的身份。京兆尹听说阿轲是太师夫人的丫鬟,便亲自带了人过来。
何锦年要脸,朝下人们使眼色,没再推推搡搡。
晚棠一直被几个丫鬟护着,秦姝也不敢让人撞到她,也带着丫鬟护到此时,所以晚棠相安无事。
看到京兆府的人,晚棠一五一十道了事情经过。
“这是民间正常借贷,不知夫人报官所为何事?”京兆尹甚是为难,暗自捏了一把汗。
晚棠条理清晰地跟京兆尹说了自己的要求:“暂且不提那玉佩价值几何,单单凭它是玦哥儿的信物,也必须找回来。大人且记清楚我家玦哥儿将玉佩抵押出去的时日,在物归原主之前,若有人拿着玉佩为非作歹,都与武安侯府无关。”
京兆尹听罢,连连点头:“夫人说得在理,京兆府定会记录在案。”
“劳烦大人尽快寻得玉佩。”
“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何郎中府上查找线索。”
何锦年听了京兆尹的话,脸都绿了,可京兆尹是有实权之人,他不敢得罪。
等京兆府的人悉数离开,何锦年猩红着一双眼看向晚棠:“这下你高兴了?日后我还有何颜面去找堂兄!你害得我一无所有!”
晚棠不像秦姝那样惯着他,当场呛声:“姐夫并不是一无所有。”
何锦年错愕片刻:“你愿意帮我升官发……”
“姐夫还有厚脸皮呀,你是怎么把脸皮保养得这么厚的?”晚棠露出一副虚心求教的神态。
何锦年:“……”
阿轲阿瞒两个孩子心性,直接笑出声来。
何锦年气得仰倒,眼睁睁看着晚棠主仆离开,却又无计可施。
“夫君……”秦姝害怕地轻轻唤了一声。
何锦年扭头瞪过去,凶神恶煞的模样活像是要把她吞了。
他捞起手边趁手的茶壶,当着秦姝的面砸得稀碎。
秦姝惊呼着躲到角落,无能为力地看着何锦年发疯。
两个孩子过来找她时,险些被飞溅的渣子割到脸,秦姝吓得慌忙跑过去,把他们双双搂进怀里,娘仨一起听着摔砸声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