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要干什么？”
陈金土读了一辈子书，老了也是个文弱的老头。
一瞧见陈婉娘拿弓箭直直的对着自已，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陈婉娘脸色冷峻，厉声道：“从我家滚出去！否则我控制不好力道，这支箭就射出去了。”
“我，我这就走，这就走。”
陈金土吓得屁滚尿流，再也不敢说什么，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陈婉娘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弓箭。
张秀水关切的看着她。
“婉娘，你怎么样，还好吧。”
“姑，没事，方才就是吓唬吓唬他。虽然我爹是老猎手，但是我射箭的技术其实很马虎，不过吓唬人还是足够了。”
陈婉娘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狗蛋在一旁看得星星眼，鼓掌道：“哇塞，娘好厉害。”
陈婉娘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你娘我啊这就是花架子，真厉害那还是要看你爹。”
说起张肃文，屋内的两个人不由又担心起来，也不知道今天张肃文这一趟进山能不能平安归来。
过了一会儿。
陈兰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额头上满是汗。
进了院子左右张望了一下，瞧见陈金土离开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看着娘和嫂子，叙述：
“我原本下去找里正，但是不赶巧，里正今天去镇子上了。又去找大伯太爷，也没在屋子。急得不行就先回来了，爹这是走了……？”
张秀水‘嗯’了一声，将刚才陈婉娘的事儿说了一遍。
陈兰萱瞬间星星眼，喊道：“嫂子真厉害，我也想学射箭。”
陈婉娘笑。
“我那三脚猫功夫，还是等你肃文哥回来教你吧。”
……
被家中人惦记的张肃文现在正带着两位外乡人进深山。
为首的王大哥十分开朗，主动跟他聊起来。
“瞧不出来啊，张小兄弟，这么早就已经成婚娶妻了。”
张肃文羞涩的笑了笑，道：“我们乡下人成亲都很早，我这还算是晚的。”
王大哥好奇的八卦道：“哦，你算是成亲晚的？那你和你妻子是怎么认识的，村里媒婆介绍。”
张肃文对人都有第一感觉。
虽然眼前两个陌生的外乡人不知道进山要做什么，但是这个王大哥待人接物都很憨厚，给他的感觉不差。
他想了想，还是如实道：“我爹娘离世的早，也没有钱继续读书，为了生存就跟着村子里的猎户学习打猎，师傅见我天赋不错，为人也算忠厚，就把女儿许配给我。”
王大哥听闻哈哈大笑。
“这样啊，还真是天赐良缘，般配得很啊。”
“是啊，我也没想到能遇见婉娘。”张肃文提起妻子来，脸上写满了柔情。
没想到瞧上去的老实木讷的人也会露出这样一面。
一直沉默着听着他们二人对话的丁先生开口了，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都十分温文尔雅。
“小伙子，有些人一辈子只能遇见一次，错过了就是错过，可若是得到了一定要珍惜。”
“先生这话好像很有深意？”
张肃文扭过头去询问。
丁先生却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随着他们越走越深，周边的小动物都隐匿了起来。
前方的古木参天，丛林茂密，枝叶交织，很显然是没有人经过的秘密地带。
王大哥忍不住开口道：“这村子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敢进这么深呀？”
张肃文有些惆怅，回答道：
“还有我岳父，也就是我的师傅。不过他前年进山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丁先生沉吟。
“是遇到猛兽袭击了？”
张肃文摇了摇头，眸光闪烁，道：
“不知晓，后来村子里发动人手帮忙寻找，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节哀。”
王大哥抬起头，穿过密密麻麻的树冠，依稀能瞧见阳光洒下的点点斑驳的光影。
“我倒是听说过牛首山的传说，相传这座山的原身曾是远古的一个战士，长着牛的脑袋，人的身子，力大无穷。
可这牛首战士为人却十分嗜血，爱吃人肉，每年都有无数的百姓失踪。后来有一个云游的道士路过此地，以自身献祭，用一刀砍下了那战士的头颅，镇压在这座山下。
所以以此命名，这山为牛首山。”
张肃文摇了摇头，道：
“我倒是不曾听说这个传说，也有可能因为我们本来是外乡人，是到我祖父这一辈才到这里落脚的。
不过村子里倒是有人说过，不能进牛首山深处，因为这山每年都要吃好几个人。”
丁先生听着，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挺幽默的开玩笑。
“那你不怕我们也会成为这山里被吃的人吗？”
张肃文无奈的摇摇头，实话实说道：“要进山的不是王大哥和丁先生您吗？邱县令所托，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头小老百姓，也不敢推拒。”
王大哥听闻有些诧异，随即哈哈大笑。
露出十分欣赏的神色，道：“你倒是实诚。”
张肃文走着走着停下脚步。
指着前方的密林，道：“不能再往前走，我以前打猎最深也只来到过这儿。
前面就是牛首山的鬼林，鬼林后面就是悬崖，里头迷雾很浓，一不小心就会踩空掉下去。”
王大哥和丁先生对视了一眼。
却还是坚定道：“我们此行就是要穿过鬼林，瞧瞧鬼林后头到底是什么？”
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为什么执著一定要进鬼林。
见张肃文面露难色时，王大哥主动开口。
“放心，我们不用你跟着一起，你就在这里等着。若是一刻钟后，我们没能平安回来，你就立即下山，给邱县令报信。”
“可是……”
张肃文想起了之前县令衙役大武哥说的，一定要保住丁先生的性命。
如果他们俩真的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那估计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我和你们一起去。”
“你不会武功吧？”王大哥怀疑道。
张肃文拿起身后背着的弓箭，道：“我的确不会武功，但是箭术很准，不敢说百发百中，命中几率也有七八十。
若是进了林中有什么野兽，我也可击退它们，夺得一线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