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多不压身,你愿意学当然好,但你该不会学了后想去把以前欺负你的人都打一顿吧?”
黎簇讪笑,解子渔这话显然说中他心中所想,他以为解子渔要站在道德高度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屁话,老师不都这样?但这位解老师话锋一转,显然有不同见解。
“他们欺负人,该有被欺负回来的自觉。”
“这个世界总不公平,有能力并不是坏事,至于怎么使用这种能力,那就是你需要学习的事了。”
“不过别只贪图眼前一时畅快,毁掉自己的余生。”
在解子扬入狱那段时间解子渔也曾被人欺凌,祈望哥哥救命吗?远水解不了近渴,更何况人不能永远指望别人。
她也曾尝试往深渊去,只是最后悬崖勒马,费力将余生留在平和的日子里。
“嗯嗯。”黎簇听完疯狂点头,他面带期望侧头看向解子渔,“那解老师,你肯定会跟我爸说的吧?”
瞧着他那副惨样,解子渔低笑着应声。
然而黎簇的武学大业出师未捷,两人爬楼走到黎簇家门口,他兴冲冲地掏出钥匙来开门,进屋找了一圈,家里却没人。
“看来你家长不在,只有下次再说了。”解子渔下意识打量周围,黎簇家收拾得不算整洁,从门口放的鞋子来看,家里应该没有女性长辈。
“那解老师你下次还来吗?”黎簇眨巴眼,眼眶青青的,但眼睛亮亮的,内里全是对学武术的渴望。
少年都有武侠梦。
解子渔又笑,“那等开学来你家家访。”
期末考得极差的黎簇表情一僵,上次他爸得知了他的期末成绩,那是好一顿打,家访不是自讨苦吃嘛!
这个武术不学也罢,不行可以去苏万那儿蹭课!黎簇越想越觉得可行,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也不是那么想学。
这简首就是个活宝,解子渔笑着摇头,正要说话,兜里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号码她并没有存过,但那串数字她记得。
“既然你也到家了,那我就先走了。”解子渔没有第一时间接电话,“下次遇到这种事先认怂再报警,别傻乎乎跟人家杠。”
黎簇乖乖听训,至于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那就没人知道了。
告别黎簇,解子渔边下楼边接电话,“干嘛?”
“这么不耐烦,打扰你好事儿了?”电话那头的人调笑。
“什么好事儿?”解子渔挑眉,“你要给我打钱的好事儿吗?”
“不是?解老师,你咋能惦记瞎子我那点儿钱呢?”黑眼镜不可置信地质问。
“我怎么听说黑爷开价可不便宜?”
“那我也没怎么收到过尾款啊!”黑眼镜瘪嘴。
解子渔闷笑,“那能怪得了谁?业务不精呗!”
黑眼镜恨恨回答,“我的确业务不精,教了个白眼狼出来。”
“所以你到底什么事?”这位黑爷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就是听说有的人出去拿东西拿了一天,害我吃不上晚饭。”黑眼镜拖长尾音,“解老师,外面什么狗男人绊住了你的脚?”
“你在老宅?”解子渔一听就知道他跟解语臣在一块儿,开门上了车,她将手机免提丢到副驾驶,“你别说,还真有。”
“不过不是一个,大概有个六七八九个吧。”
电话那头黑眼镜大喊,“花儿爷,我举报,大小姐脚踏六七八九条船!”
解子渔点火的手一顿,她合理怀疑坊间传出有关她的那些离谱谣言都有黑眼镜的手笔。
电话转手放到了解语臣桌前,“小鱼,遇到什么事儿了?”
脚踏九条船的玩笑听过就罢了,没人会当真,但解子渔开玩笑归开玩笑,不会说假话,她今天必然是被人找了麻烦。
“没什么。”解子渔将自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故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黑眼镜在一旁嬉笑,“英雄救美,好一段佳话!解老师,你学生不会又跟你告白吧?”
这个又字用得好,解子渔听了只觉得额头一跳一跳地疼。
好在开学之后并没有什么异常,解子渔将其归功于自己丑陋的上班穿搭,这是继上一届教训得出的宝贵经验,黑眼镜有幸见过一次,首说丑得辣眼睛,建议她把那衣服扔远点儿。
很快到高一下学期期中,学校统一安排高一年级开家长会。在家长会上解子渔第一次见到黎簇他爸,一个长相端正但面带阴郁的中年男人。
解子渔前些年见过不少人,第一眼就觉得黎簇他爸可能不简单。但这与她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师有什么关系呢?建议对方对孩子的学习上点儿心以及单亲家庭的家长要多关注孩子心理健康后就没别的好说的了。
她原本说这话只是基于一个老师的责任,没想到还有遇到黎簇满身伤痕的一天。
“你爸经常打你?”将人拉到诊所,解子渔长叹了口气。
“也……也没多经常。”黎簇嗫嚅着,全然不见平日在学校捣蛋的气派。这是属于少年的尊严与倔强,不肯与外人道伤痕。
从黎簇的态度解子渔就能看出他说的是假话。当时还奉行棍棒教育,虽然第十二届人大常委会己经将《反家庭暴力法》列入五年立法规划,但并没有形成生效法律。?
更何况家暴界定太难,报警不成功,受苦的还是孩子。
“你之前不是说想学武术吗?我找人教你。”解子渔想了个不错的法子。
“学了之后能跟解老师你一样厉害吗?”听到解子渔要找人教他武术,黎簇瞬间觉得哪儿哪儿都不痛了,这一回打不白挨。他早就上次解子渔戏耍混混团伙看出解子渔不简单,只有苏万这个傻的认为解子渔是运气好。
“这得看你天赋。”解子渔要给黎簇找的老师自然不是黑眼镜,这家伙忙得很,年节过后她就没再看到人。
“今天还敢回去不,不敢回去我找个地方给你住,顺便认个门。”
听到解子渔现在就要带他去拜师,黎簇腾地一下站起来,动作太快扯到伤口脸痛得变形,但他龇牙咧嘴地笑,“去,现在就可以去。”
解子渔出门打了个电话,回来就把黎簇拉上车。开了一个多小时,车进入一条老街。
再往里车就不好进了,解子渔将车停好带人步行进去。
老街建筑颇具古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解老师,大师就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