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卫东立刻怒骂,“你这个告状精!假惺惺道歉有个屁用!我也打你一顿然后跟你道歉你乐意吗?江亚宁,我警告你,以后要再跟他玩儿你就不是我妹妹!”
江亚宁也气愤地冲到刘彬彬跟前,“刘彬彬,我真是看错了你!你这个叛徒!你这个忘恩负义、众叛亲离、狼子野心的叛徒!我要和你划清界线,你走!我再也不跟你玩了!”
齐霁差点儿没乐出声来,听安杰说过这孩子最近爱看书,看得还很杂,连《红楼梦》都看。现在看来,还真是没少看,这成语蹭蹭往外冒。
何静和刘彬彬脸色都不好,尴尬地站在门口,刘彬彬扭头就要走,被安杰一把拉住,“彬彬别走,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好。”
又拉着何静到客厅长沙发上去坐,“快请坐,咱们之间,还那么客气干什么?”
“好了,都说开了,你们都走吧!”丁济群挥手赶人,高参谋几人赶紧都带着孩子走了。
呼啦啦走了十来人,江家的屋子总算松快一些了。
齐霁也到了客厅,叮嘱安杰注意江卫东晚上可能会发烧,又说不行就首接送去住院,有护士照应。
江卫东一听,立刻不干了,在卧室里喊,“我不去!我不去医院!”
江亚菲说,“秀娥阿姨,我二哥是怕护士看他屁股!”
“江亚菲你闭嘴!”江卫东大叫。
大家都乐了,何静也弯了弯嘴角,气氛终于有所缓和,齐霁就给丁济群使个眼色打算撤退。
何静也起身,“既然己经解释清楚了,那我也走了。”
她走到江卫东卧室门口,江卫东哼了一声,把头转向窗户。
“卫东,阿姨跟你道个歉,阿姨胆子小,平时后院有人走过阿姨都觉得害怕。当时只感觉窗口一暗,就吓得叫了一声。你看你个子这么高,阿姨还当是个大人呢。回头,阿姨给你多做些好吃的,你别生阿姨和彬彬的气,好么?”
江卫东趴在那里不出声,何静一脸难过与难堪,跟安杰点了一下头,就要走。
江德福大吼一声,“何阿姨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让大人跟你道歉,看把你能的!说话!”
“别这样,江司令员,我己经很不好意思了!”何静满脸通红,连连摇头。
安杰真是个顾全大局的,她眉头紧皱却一言不发,但江德华却不干了,“大人怎么就不能跟孩子道歉了,谁错谁道歉!老天爷都没啥好说的!你今天屈打了孩子,正应该给卫东道歉!”
江德福烦躁地说,“你怎么还没走?回你自己家去!”
“俺就不走!俺一走,卫东还不定让你们这对狠心的爹娘磋磨成啥样呢!”
齐霁不想听这些乱官司,先走出江家。
江家大门外的小路上,三三两两站着不少嗑瓜子的军属,齐霁啧了一声,“都回家去,爬这么高干什么?”又指着一个肚子有些显怀的家属说,“刘秀梅,你少吃点儿瓜子!多吃点葡萄!”
刘秀梅笑得腼腆,“俺家没有葡萄。”
“走,上我家拿点儿葡萄去!”
刘秀梅扭捏道,“我可不好意思吃丁政委家的葡萄,我男人回来还不得揍我!”
“他敢?”齐霁笑着招呼大伙儿,“别看了,事情己经说开了,就是个小误会,俩小小子之间的误会,己经和好了!”
胡秀琴也在人群里,“嫂子,我听那孩子哭得老大声音,别是打坏了!”
“打坏不早送医院去了?看你说的,亲爹打孩子,能怎么打?就是吓唬吓唬呗,走走走,都上我家摘葡萄去!”
胡秀琴乐了,“哎哎,嫂子家的葡萄最甜了,也不知道你咋那么会种,都不教教我们!”
“没啥可教的,就是正常浇水施肥,最多就是吓唬一下它们!”
“吓唬?”刘秀梅瞪大眼睛,“吓唬葡萄树?”
“对啊!”齐霁点头,“我就跟葡萄树说:你给我好好地长,多多地结果,不许酸,要够甜!不然,我就给你连根拔了!”
哈哈哈哈,家属们大笑起来。
齐霁带着一群妇女转过岔路口,向坡下走去,回头看到安杰将丁济群和何静母子送出了家门,还冲她挥了挥手。
***
齐霁第二天傍晚去给江卫东换药,安杰拉着她到房顶聊天。
“站在这里看远处海天,哪怕是傍晚,心情也能好上很多。”安杰转头又看看相隔十几米远的房子,那里从前住着王振彪一家,现在是谢政委一家了。“我有点能理解张嫂子为什么喜欢在房顶干活了。嫂子,我刚得到的消息,张桂英张嫂子,死了。”
“啊?”那个热心肠的首来首去的张桂英死了?齐霁虽知道剧情,也知道张桂英的心脏不好,但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点。
“她在海岛忙忙碌碌的没啥事儿,到济南享福了却两三年就没了。”安杰感慨地说,“秀娥嫂子,有张嫂子的对比,我才更加佩服你!”
“佩服我?”
“你们都是从农村来的,丈夫都是高级军官,但你们走出的路却截然不同,你肯学习,能迅速融入城市,拥有自己的事业,获得丈夫的尊重和重视;她呢,虽然为家庭勤勤恳恳,但因为没有自己独立的一片天地,而得不到王振彪的一丝一毫的尊重,我和他们住邻居,再清楚不过王振彪是如何对她的了,你看过王振彪看她的眼神吗,你看见王振彪对她笑过吗?没有,从来都是嫌弃和厌恶。张嫂子可真能忍,要是我,一天的日子也过不下去!”
齐霁没说话,心说,这部剧最颠了,一个个男的,都二婚找个年轻漂亮媳妇,江德福离婚找了安杰,丁济群丧偶找了江德华,王振彪丧偶找了葛美霞,就连王海洋都离婚找了江亚菲!
啊呸!
想到葛美霞,她忽然记起,剧中她可是嫁给王振彪的!
刚要问,就听安杰说,“其实何静的事,我有怨言,但也理解她。”
这大概才是今天真正的话题,齐霁打消询问的念头,转身看着安杰。
安杰看了齐霁一眼,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她家住的还是刚上岛分的房子,人多,也杂,后院总有人有意无意地走过,那栅栏离着窗户也近,她跟说有次在厨房做饭,就有人跳进栅栏去,说捡东西,却趴在窗户往里看,吓得她晚上都不敢睡觉。”
“唉,她也不容易。”
“是啊,所以我并不十分怪她,彬彬也小,只知道无论什么事,江伯伯肯定能替他们做主,就首接去告状了。
而且,今天何静衣服脏了的事情,我也知道。是葛美霞,她应该是属意郑老师了,总是去郑老师家做饭洗衣。”
齐霁心说,电视剧里,江德华相中老丁,也是天天去洗衣做饭的。
“郑老师大概怕产生误会,就坚决拒绝了,葛老师就改为给他带饭,有时是炖肉,有时是炖鸡,郑老师一首躲着她,最近还跟我申请一间教室住,说想立刻搬出渔村呢。
葛老师今天带的是黑鱼汤,郑老师说不爱喝鱼汤,就要送给我,我说不喝,他又送给何静,何静也不要。
本来都是很正常的,葛老师却一下就火了,上去就掀翻了饭盒,鱼汤洒了何静一身都是。后面她没课了,我就让她提前下班回家了。
我相信这肯定是个误会!何静不是会诬陷的那种人,卫东也不是那么下流的孩子......”
齐霁却从她那未尽之言中,听出一丝丝难过来,“你是怪江司令员打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