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五条家的大长老是被她们气跑的。
毕竟如果让五条悟知道他们趁他不在家的时候欺负他的人，五条悟恐怕会更厌恶五条家。
以五条悟的性格，他真不是没可能被拐走做赘婿。
五条家长老们不敢冒险，只能压着火不再找两人的麻烦。
但他们不找麻烦，五十岚千代却会告状，于是当天晚上，一众长老的院子还是多多少少没了几面院墙。
一行人敢怒不敢言，也不想再和不讲道理的女人打交道，只能把这件事交给了自己的夫人，三令五申让她们想办法和五十岚千代与家入硝子交好。
于是，五十岚千代和家入硝子有了正当的理由去接触五条家后宅的人。
长期被压迫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一部分人会变得助纣为虐，在欺压与自己境况相同的人并得到好处和乐趣后，会乐此不疲地变成加害者一方。
一部分人会变得唯唯诺诺，习惯了服从，没有主见，被驯化的彻彻底底。
还有一部分人不甘于现状，但在整个大环境的压迫下又无力回天，只能每天浑浑度日，郁郁寡欢。
而五十岚千代要找的人，就是最后一种人中有实力有头脑的那部分。
“所以，我是被你们选中的人？”名为五条优的女子轻笑了一声“你们就这么说出来，不怕我告诉长老吗？”
五条优己经三十多岁了，虽然身为长老夫人过得衣食无忧，但长时间封闭压抑的生活还是让她原本美丽的脸庞多了不少沧桑。
“你会吗？”五十岚千代笑道“我以为比起做五条夫人，你更喜欢做一级咒术师狗卷优。”
五条悟是给过她和家入硝子五条家后宅女眷的信息的，五条优当时便在五十岚千代的重点观察对象中。
五条优，本名狗卷优，是咒言师狗卷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儿，虽然没有继承咒言师的天赋，但她年仅二十岁时就成为了一级咒术师，然后便被家族送到了五条家联姻，嫁给了大她十多岁的五条长老。
“狗卷……”听到这个名字，五条优自嘲地笑了笑“狗卷优己经死在十几年前了。”
“是吗？我倒觉得，她只是被锁在这一方庭院里了。”五十岚千代看着古朴到有些压抑的五条老宅说道“为什么不试一试把她放出来呢？”
“当初我被送进五条家，就是因为狗卷家没落了，需要御三家的扶持。”狗卷优深吸一口气“咒言师从前在咒术界地位很高，分支也不算少，但最后留下的只有狗卷家，甚至连狗卷家也己经有很多年没有出生过新的咒言师了。”
“一年前我兄长的儿子刚刚觉醒了术式咒言，他是近几十年来第一个咒言师，如今狗卷家正是需要资源和庇护的时候，我不能冒险。”狗卷优摇了摇头“今天这话我就当没听过，你们也不要来找我了。”
“可是，你只关心狗卷家，就不为自己的女儿想一想吗？”五十岚千代平静地问“她的术式不算很出色，你的丈夫在五条家长老中话语权不算很高也不重视这个女儿，你想让她重复去走你的路吗？她甚至没有你的自保能力。”
“你一个一级咒术师，都只能看着你丈夫纳一个又一个的侧室入门，那如今只有三级的你的女儿呢？”
“环奈起码是五条家的血脉……”
“大长老新纳的侧室不就姓加茂吗？你没看到她过得什么日子吗？”五十岚千代看向她“加茂家有为她出头吗？”
加茂家当然不可能为她出头，一个三级的女儿，就是没嫁出去加茂家也不会为了她向五条家问责的。
同理，五条家亦然。
狗卷优闭了闭眼，她身上的锋芒早己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消磨干净了，如今听这些话只觉得疲惫。
“如果我没打听错的话，你父亲在六年前去世，叔父在西年前去世，如今狗卷家只剩你和你兄长还有侄子狗卷棘三人了。”五十岚千代说道“而你兄长只有二级，也是因为这样，当年你才被迫嫁入五条家。”
“说来也可笑，明明你的天赋比你兄长的要好很多，为什么最后联姻的会是你呢？”五十岚千代嘲讽地笑了笑“就因为你是女子吗？”
“你也是生在大家族的，这种事你应该也了解才对。”狗卷优看向她“你有哥哥吧，你家里人会越过你哥哥把五十岚财阀继承人的位置给你吗？”
“那倒是不可能，甚至如果我没有觉醒成为咒术师，大概也是要被嫁出去联姻的。”五十岚千代坦然道“但如果当初你父亲有我大伯的魄力，就只会让你招赘，不会把你这个一级咒术师放走，这是一种资源浪费。”
“我家里知道我是咒术师的时候，我才十三岁，只有二级，然而当下我大伯就将五十岚财阀的部分股份转给了我，确保我会和五十岚财阀站在同一战线。”
“那是因为非家系死亡率很高，你若是撑下来成为一级，对五十岚财阀用处很大，若是活不下来，他们作为你的首系亲属也能将你的股份完完整整的收回，一场不会赔本的投资，他们为什么不做？”大概是被戳到了痛处，狗卷优的言辞也尖锐起来。
“你说的没错。”五十岚千代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只是如今的咒术界，连给女子投资的想法都没有，你若是当年留在狗卷家，能发挥的作用不会比你嫁进五条家低吧。”
“咒术界九成的资源都在世家，这九成的资源中又有八成掌握在御三家手上。”狗卷优显得很是平静“如果没有我嫁进来时五条家给的聘礼，狗卷家能不能撑到我侄子出生都是一个问题。”
“可你嫁进来是十几年前，你父亲宁愿把希望寄托在尚未出生的孩子身上，也不愿意寄托在当时己经是一级咒术师的你身上。”
“不想着用自家天赋异禀的族人重振家族，反而去和御三家摇尾乞怜，这就是咒术界世家大多没落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