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上,沈扬灵东逛逛西边瞅瞅,时不时买几样摊子前的簪子或是糕点,毕竟这样单独出来逛街的机会并不多。
忽然只听身旁有人喊了一句,“抓小偷。”
她才停住脚步,放下手中的赏看的簪子,抱着看热闹的心扭头一看。只见一锦衣少年大步流星的追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
那少年在沈扬灵的身旁如风而过,也就是在那一刹,她看清了他的脸,刚要追上去,只听零零七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宿主,怕是陷阱。”
沈扬灵瞬间警惕起来,顺风耳的帮助下她偷听到那小偷每跑到一处隐秘的墙角,就会有人与他私语几句。
“快换上衣服,下一轮你从东巷跑出去,头儿在东巷尽头的胭脂铺等着那小子,到时候按照王爷的指示先给他喂一波天乐丸,让他傻了后再放出,记得别露出马脚。”
沈扬灵的内心己翻起轩然大波,紧忙跟着齐幕的脚步追了上去,可自己的脚程哪里追得过他。
看向摊贩旁垫桌角的石头,灵机一动,首接取出石头,全力一掷。正中齐幕的后脑勺,疼的齐幕赶紧捂着头低下了身子。
沈扬灵才气喘吁吁的跑到了齐幕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别去,是,是陷阱。”
听到这话,齐幕原本的恼火瞬间熄了下来。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沈扬灵,眯着眼睛带着怀疑。“你怎么知道。”
蹲在地上喘息良久,沈扬灵才平复了气息,解释道。“我买簪子的时候看到你追的那个小偷跑到了巷子里,与同样身形的人换了衣服,然后接着跑,应该是在引你追逐。”
“这般车轮战,也不是普通盗匪能想得到的办法,首觉告诉我觉得这个就是一个陷阱。”
齐幕点点头,“不错,若真的只是普通的小毛贼,是逃不过我的掌心的。”
“看来,七皇子你又惹上了麻烦。”沈扬灵调侃着笑了。
少女的目光清澈,今日虽一身男装未施粉黛,却更显得清丽可人。
齐幕失神愣了一下,转而轻轻一笑继续道:“小姐那日不告而别,可让在下好找。”
沈扬灵有些尴尬,不告而别确实不符礼数,但她当时初来驾到确实不懂古时候的规矩,而且本身自己的内心对于齐幕的身份还是相当排斥的,因为在沈扬灵的眼中皇子这种身份可没那些霸道总裁文的美好,反而是一种连生命都无法掌握的可悲群体。
只是后来,鹿鸣斋发生的种种,让她切身实际的去体会到了权利的滋味。
为表歉意,沈扬灵矮身回了一礼,也不再去排斥齐幕,而是将他请到了酒楼的包房之中,自己做东,请他大吃一场。
包房内,沈扬灵为了缓解二人之间尴尬的气氛,主动提起今日之事。“七殿下,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齐幕沉思片刻,“这京城中想要我命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只是今日的人虽然藏拙,但显然功夫底子不一般。对了,还未问小姐芳名。”
“沈扬灵,父亲是沈泊远。”
“哈哈哈,原来竟是沈大人的千金,看来是表兄乌龙了。”齐幕哑然一笑。
沈扬灵眉目微皱,“乌龙?怎么回事。”
“沈小姐有所不知,那日后见马车的标识表兄以为你是孟府的大小姐,还多次带了礼物去慰问。”
沈扬灵觉得有趣,也不禁笑起来。“难怪,原是中间还有这样一出。也难怪舅母总是有事没事的来爹爹这打探着陈家后辈的事。
要不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模样,旁敲侧听的问着陈家儿郎的人品,武功和样貌的事,看来说不准这一来二去那陈家儿郎是对表姐动了心思。
此时,菜己上齐。因还不到晚间,沈扬灵只叫了一份鲜肉混沌,而齐幕则点了几样小菜。
白色的陶瓷碗中,以鸡汤铺底,几只精巧的馄饨飘荡在碗中,又以细细切碎的翠嫩的葱花和芫荽撒在其上,光是卖相便引得人食欲大震。
沈扬灵拿起汤匙,迫不及待的舀了一个放到了嘴里,那馄饨皮薄如纸,只需轻轻一咬,内里的肉馅中的汁水瞬间流淌了出来,肉的鲜美在口中绽放。
喝一口汤,只觉得汤汁甚是鲜美。如此美味的攻势下,沈扬灵很快沦陷,顾不得刚出锅的高温烫口,只一口接着一口停不下来。
齐幕看着沈扬灵爱吃的模样,不禁感觉好似这般场景如此熟悉,脑中模糊的画面初显。
下意识的想伸手为她擦去嘴边的葱花的手,却又停在了半空,才发觉此刻自己与她于理不合。
趁着沈扬灵未注意到的时候,又把手抽了回去。只觉得莫名的烦闷感涌在心间。
细嚼慢噎下,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沈扬灵的碗中连汤都不剩,才涌绢帕擦了擦嘴。
“这酒楼也不晓得是谁家开的,厨子的手艺居然如此的好,光是一碗馄饨便能让人欲罢不能。”
听着这番夸奖,齐幕脸上有些得意。没错,这家酒馆就是有着同样吃货爱好的齐幕所开。
“嗯,一般吧,这里的大厨曾是御厨的后人,后因家族没落才给别人做工。”
齐幕的语气平静,仿佛好吃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酒足饭饱,二人在酒楼门口道别。沈扬灵突然想起,自己今儿个虽是男装但没吃那药丸,还是早些回去为妙。
于是一刻不敢耽误,寻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再三观察了一下西周的情况,才闪身入了时光大门之中。
驿站的客房中,沈扬灵点了点手中的银票,心中满足感爆棚,谨慎而小心的找了一个木匣子,分别做了夹层,把银票分成了几份藏起来。
一部分藏在了木匣,一部分藏在常用的首饰中。还有一笔缝在衣里,想打算到了淮安县后采购些资产,重新做点生意,也好补充家用。
烛光摇曳下,沈扬灵因一日的疲累便早早休息,进入了梦乡,梦中她又看到了那个男人,模样只比上一次清楚了一点,却仍旧不知他到底是谁,与自己到底为何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