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爬下悬崖边,借着崖边的树枝之力荡到了崖石底下的空间,又将齐幕的刚刚裹兔子的外套以碎石枝丫划破挂在树枝上。
杀手的脚步声在沈扬灵的耳朵里显得越来越清晰。
“头儿,山洞中没有那小子的踪迹,他不会逃了吧。”
孙知思索着这一路以来齐幕的作风,觉得不大可能。
“报—”孙知的脸都有些了黑了,怒问道:“什么事这般慌慌张张。”
“回禀头儿,卑职在悬崖边发现了那小子的鞋子和外衫,”
“走,随我去看看。”
说着转身前往悬崖处,蹲下身仔细端详悬崖边上的痕迹,往下望了望。
千丈高的悬崖尽是陡峭,西周荆棘丛生。人若跳下去,就算剩那么一口气,也跑不出去,终了不过是进了狼群的肚子里。
又瞥见那树枝上悬挂着的外衫,沾满了泥泞和一丝鲜血。周边枝丫也有折断的痕迹。
抽起腰间佩刀将衣衫挑了上来,用手捻着衣服的材质,和内里绣的五爪蟒纹。
孙知判断跳入悬崖之人却是齐幕,应是受了伤,如此走投无路跳崖也不是不可能。
“来人,跟着本官去崖下搜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谁要找到那小子的尸体,赏银五十两由本官出。”
悬崖下的沈扬灵仍旧有些心惊,第一次面对真正杀过人的人,内心还是有些恐惧的。
保险起见自己捂住了嘴,生怕呼吸的声音被那群杀人不眨眼的饿狼听到。
只有齐幕,却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时不时看向远方流露出几分讥笑。
听着悬崖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估摸孙知带着杀手彻底走远了。
沈扬灵才敢将手放了下来,摸了摸齐幕的头,眼中疑惑着。
心中暗道:“这小子莫不是烧糊涂了吧,都性命攸关的时候,他笑什么。”
盯着齐幕的脸,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奇宝宝一般盯着他的双眸,却给齐幕吓了一跳。
“喂,小丫头你要干嘛。”
齐幕想起初见时沈扬灵摸着他的脸的那副花痴相,不自禁的将双臂环抱在胸前。
一脸警惕的打量着沈扬灵道:“小丫头,你又想干什么?”
“我说,小哥哥,我看你对追杀你的杀手感情挺好呀。”
“见到他们,这嘴角都要咧到了眉毛,你说我想干嘛,不应该是我问你吗,要干嘛吗?”
齐幕这才舒了一口气,放下了环抱在胸前的胳膊。
恢复了以往的冷漠,淡淡的解释着:“我只是想通了这回追杀我的人大概是谁后,心情比较舒畅而己。”
说着一把搂住了沈扬灵的腰,轻轻往上连窜了几步,就将沈扬灵带到了悬崖上方。
这一举动妥妥震惊了沈扬灵几百年,毕竟在现代,哪里见过什么真正的飞檐走壁。
在沈扬灵的心中,能凭空飞起的人那都是影视化的虚拟产物,和一些小说中的想象而己。
这回却见到了真的,沈扬灵吞了吞自己的唾沫,强定了定心神,属实是被齐幕这把操作给惊到了。
半张着嘴巴,不知要说什么。只手里还掐着齐幕的细腰不放。
“你是修仙的?”沈扬灵试探的问了一句。
“这是武功,不过我的武艺不精,打是打不过他们的。”
“但我己经知道了他们的主子是谁了,这仇总有一天会报。”齐慕眼中杀意凛然。
听完此话,沈扬灵忍不住一脚踹到了齐幕的屁股上。
换来的是齐慕的一双己经喷火的双目,沈扬灵丝毫不在意齐慕的愤怒之色,嘴里气呼呼酸着。
“呵呵,大少爷可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呀。”沈扬灵双手交叉抱在身前,语气讥讽。
“这一身的好武艺,可当真能藏。怕是刚刚我如一只狗熊一般小心翼翼的爬下悬崖的时候,大少爷是不是心里乐坏了。”
沈扬灵想想自己刚刚囧状,越来越气,横竖扫看着齐慕也是越看越不顺眼。
见沈扬灵真的生了气,齐幕也不端着了。拱了拱手作揖。
“在下齐幕,皇七子,谢过小姐的救命之恩。”
“确实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请小姐见谅,其中缘由非一言两语可说得清,若来日有机会定会与小姐言明。”
沈扬灵眼睛余光上下左右的打量了齐慕一番,心想,早知他非凡人,却不想身份如此贵重。
不过想想自古以来王朝的皇子们过的那个胆战心惊的日子,倒也谅解几分,消了几分气。
只是转而盯着他的脸问道:“那你现在又暴露身手是何意?”
齐幕指了指山下,小路间似有一队身穿黑甲之人正往山上赶来。
领头的是一青年男子,身着银色铠甲,日光之下寒光闪闪。
“表兄。”齐幕招手示意。
沈扬灵冷着脸,心中泛起小九九,对于齐慕的身份她其实也是满头疼的。
先不说齐慕这个人是好是坏,只光他的这个身份就是一个麻烦。
虽是皇家富贵之人,可动不动那脑袋也是绑在裤腰带上活着。
说不定哪日一旦牵连了自己,也不知那些追杀他的人是否知道自己的存在。
若知道了,光那个叫安王的人,只怕动动手指就能让沈家不得安宁。
说不得日后,今日她与齐慕相识会成为来日隐藏的危机。
脑中不禁想起从前历史中的九子夺嫡的情形,身后冷汗首流,一阵后怕。
“小姐。”齐幕端量着沈扬灵出声轻探道。
“何事。”
“不知姑娘芳名,哪里人氏,家住何处,本王也好让表兄送姑娘一程。”
沈扬灵停顿半天,按照沈扬灵身体里的原身记忆矮身向齐幕回了一礼。
淡淡开口道:“七皇子有心了,奴婢不过商户之女。”
“受不起殿下的一声小姐,殿下乃金玉之身,奴婢自幼长在乡野,粗名怕污了殿下的耳。”
齐幕刚要说什么,却被赶来的陈安林打断了。
只见陈安林一脸的疲惫之色,下巴布满青碴,眼下淡淡乌青,怕是一夜未眠。
“殿下,卑职来迟,还请殿下恕罪。”陈安林撩起披风单膝下跪。
趁着两兄弟寒暄之际,沈扬灵身影悄悄从黑甲军人缝中退去。
耳尖微动,只听不远小路分叉处有人说话。
“小灵儿也不知如何了,这可让我怎么跟沐兰交代呀。”
踮着脚尖望去,只见山腰小路分叉处一马车停留,灯笼处标了一个大大的孟字。
记忆中孟家是这具身体的舅舅家,再加上刚刚那女声的话音,应是寻她的人。
沈扬灵顾不得形象,提起裙摆向着马车方向跑去。
幸好年纪小,钻得快,没一会儿便到了山半腰的马车处。
只见一紫色织锦衣的妇人,焦急的攥着手中的绢帕。
不断吩咐着下人家丁漫山遍野的翻找着什么,旁边的中年仆妇轻声安慰着。
看着华衣妇人,沈扬灵总算跟记忆中的人对得上号了。
甜甜的喊了一声:“舅母。”便冲到了妇人的怀里。
孟氏见心心念念的侄女完好无损的回来,眼眶立马红了起来。
紧忙吩咐人让出去的家丁回来,又将沈扬灵亲自抱上了马车,左右端详了,吩咐人启程回府。
此刻的齐幕刚反应过来沈扬灵的事,却早己不见小丫头的身影。
只望见山腰处沈扬灵被一妇人抱上了马车,之后那马车便一路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