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们不用过去了,我和大哥过去瞧瞧。”
连木槿只觉得一阵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还有什么好猜测的,翠红的神色和欲言又止告诉大家,沈幼薇床上的人是谁了。
二人脸色苍白,身形僵着,闭上眼睛再睁开,叹了口气对连木槿说:“没关系,我也过去。”
最后,连木槿母女、霍琛尧母子、孟怡君、连靖卓等人都赶去了揽芳居。
冯姨娘却在众人面前不顾形象的小跑过去,她听说大帅找不到,刚往前厅过来,便听到了翠红的声音。
沈幼薇的闺房门开着,大概是翠红大惊失色跑出来忘了关,到门口就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
“霍大帅,求你了……”
沈幼薇的哭诉声打破了二夫人等人的一丝侥幸。
冯姨娘跨进门槛的一只脚被定住了似得,颓然跌坐在门槛,攀爬着门框又缓缓站起来,面无血色,丢了魂似得,看向连夫人,嘴唇动了动,最终掩面而去。
二夫人摇摇欲坠,霍琛尧眸光幽深,周身聚集浓浓的冷煞之气。
他刚向前一步,连木槿拽住他的胳膊,回头命梁副官进去将人打晕了带回翡翠阁。
显而易见,是被人设计了。
如果霍琛尧闯进去,必定会让大帅难堪,连木槿不希望他们父子之间出现任何嫌隙。
前厅里,梳洗后的沈幼薇在冯姨娘的搀扶下走来,她跪在地上,只是哭,怎么拉都不起来,那哭声悲怆欲绝,连木槿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虚假,她失了处子身,伤心欲绝没有假。
这么说,沈幼薇并不知情,她也是受害者。
连靖卓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身子,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沉声问:“你别怕,我会为你做主。”
沈幼薇愕然的抬头望着连靖卓,连木槿惊讶的看向自己的母亲,连夫人只是叹息一声,并没有责怪长子的意思。
所以说,沈幼薇的心思,大哥很早就知道,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大哥觉得有所亏欠么?
“你只管将发生的事清清楚楚说出来。”
连靖卓的声音低沉又出奇的柔和,但是他看向沈幼薇的眸光中,暗含着只有她能看懂的警告。
沈幼薇只觉得放在肩膀上的那只手就像烙铁,烤的她的皮肉都在颤抖。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连靖卓有了忌惮。
她明明豁出去,想要了了对连靖卓的一片痴心,只要成了他的女人,哪怕是妾,只要待在他身边就好。所以,她在酒里面加了药。
连靖卓很温柔,静静的听她诉说心事,与她喝酒。
他还感谢她的一片情意,说此生只能辜负了。
他那一句话让自己又惊又喜,她看着连靖卓渐渐的意乱情迷。
恍惚中,两人跌倒在床,她喝了很多酒壮胆,浑身疲软,享受着轻吻爱抚。
疼痛让她陡然清醒,却发觉身上的男人不是连靖卓,当她看清强壮身体的那张脸时,惊出一身的冷汗。
霍大帅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他赤红着双眸,像失去心智的野兽,在她身上肆意侵犯,她根本无力抵抗。
沈幼薇摘去连靖卓及自己的小动作,以受害者的身份断断续续讲完,众人都明了。
有人从中做了手脚,先给沈幼薇下了,又在大帅的醒酒汤下了动情的东西。
此时孟怡君从翡翠阁出来了,给沈幼薇把脉,诊断结果跟连木槿设想的一模一样。
当天晚上,翠红被提审,熬不过程瑞的用刑,便招供了。
她说沈幼薇脾气阴晴不定,通常对她斥责罚跪,还会扣月钱责罚自己。
而她的月钱,是母亲和弟弟的活命钱,后来弟弟生病不治身亡,她便仇恨沈幼薇。
尤其这两天,因为大少爷要订婚,沈幼薇的脾气更差了。
她不小心弄脏了沈幼薇给大少爷做的荷包,就被她厉声斥骂,说过一段日子就要将她发卖了。
沈幼薇心情不好喝酒,她便下药,原本想着随便找个男人来污了她的清白。
刚好碰到新来的丫鬟秋兰送醒酒汤跟自己问路,她便自告奋勇帮秋兰送,结果在路上遇到大帅,看他身边只有一个副官,便将有药的醒酒汤递给了大帅。
然后装作崴脚,梁副官帮她送去主楼,她立刻回去搀着大帅避过哨兵,从假山洞穿过去又走了澄苑的后门首接进了揽芳居。
布置好一切,她便回去给春兰姑姑帮忙。
翠红的证词在沈幼薇那里得到证实,她的确因为翠红的毛躁打骂过几次,也扣过一次月钱,但是后来她又还给她了。
沈幼薇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翠红坏了她的事。
她哭倒在冯姨娘的怀中,悔恨自己不该招惹了如此蛇蝎心肠的小人。
可是无人的时候她又奇怪,为何翠红的供词里没有牵扯到连靖卓。
难道,她也喜欢连靖卓?
这怎么可能?沈幼薇哭过之后又开始想冯姨娘的劝慰。
事己至此,冯姨娘要她给霍大帅做妾,她说她就是拼了命,也要促成这件事,并让她彻底对连靖卓死心,好好的去当霍大帅的女人。
昨晚的事历历在目,霍大帅强壮的身体让她害怕,又让她说不出的感觉。
总归,他的身体很年轻……他的容貌英俊,仪表堂堂,看着比连淮要年轻……
尤其是成了霍大帅的女人,她再也不用看连木槿的脸色了。
就像冯姨娘说的,如果再生个儿子,霍家一半就是她沈幼薇的了。
第二日,连靖卓的订婚宴如期举行。
霍大帅夫妇出席,几个知情人偷偷打量,窃窃私语,看这一家子和悦的神情,昨晚的事好像己经妥善处理了!
喜宴结束,大部分客人都告辞离开,段淑敏和她的两个丫鬟仆从住进了连靖卓的督办楼。
此番,吴尊与连家的身份并没有公布于众,只是私下里,连淮让连靖卓及连靖恺夫妇认了亲。
连木槿生父的事就此搁下,吴尊因为还有事,便也告辞了。
他尊重连木槿的想法,不想逼她。
只希望自己日后能有补偿她的机会。
人去楼空的连府里却没有了白日里的喜庆,一个个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