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陆家嘴的凌晨三点，天工智造总部的灯还亮着，像一艘在资本海洋里保持警惕的航船。投行团队提交的上市招股书摊在会议桌上，红色批注密密麻麻，最刺眼的一条来自承销商：“华尔街多家机构将天工评级下调至‘卖出’，黑鲨集团己通过衍生品市场建立空头头寸。”
苏明轩的指尖划过“黑鲨集团”西个字，这家以激进做空闻名的对冲基金，创始人怀特·布莱克曾在三年前做空三家亚洲科技公司，手法狠辣——先散布虚假利空消息，再通过杠杆放大抛压，最终在股价暴跌时平仓获利，被业内称为“资本鲨鱼”。
“他们的目标不是赚钱。”沈清漪推门进来，手里捏着一份加密报告，目标带着红血丝。她连夜破解了黑鲨集团的资金流向，发现其背后有“环球机械”的影子——周骏驰显然想借资本之手，在上市前扼杀天工智造，“怀特昨天接受彭博社采访时，暗示天工的‘飞天算法’存在专利瑕疵，这是典型的‘舆论先行’套路。”
会议室的电子屏上，实时股价模拟曲线正以陡峭的角度下滑。投行经理擦着汗：“苏总，要不推迟上市？等市场情绪稳定……”
“退无可退。”苏明轩翻开《商道秘卷》，“星罗棋布”策略的图谱在灯光下泛着古意。图谱上，九颗星位环环相扣，标注着“供应商、经销商、用户、科研机构……”，祖父的批注写道：“商战如星象，孤星易灭，众星拱月则不灭。”
他忽然想起玉佩合璧时，沈清漪提到的“东方商盟”抗敌往事——1929年大萧条时，商盟正是联合上下游商户，用“联销联保”策略抵御了洋行的低价倾销。“启动‘星罗棋布’第一环：供应商同盟。”他对沈清漪说，“你联系十大核心供应商，我去见经销商代表——资本能做空股价，却做空不了实实在在的产业根基。”
沈清漪却按住他的手，将那份加密报告推过去：“别急，我查到黑鲨的资金杠杆率高达1:8，这意味着只要股价反弹5%，他们就会爆仓。”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让‘暗流基金’准备了二十亿美金，随时可以进场扫货，但需要你的‘星罗棋布’吸引市场注意力——就像打配合战，你正面列阵，我侧翼突袭。”
“暗流基金？”苏明轩挑眉。他知道沈清漪的家族资本雄厚，却没想到藏着这样一支隐秘力量。
“爷爷留给我的‘压箱底钱’。”沈清漪笑了笑，指尖划过报告上的资金流向图，“当年东方商盟散伙，沈家把一部分资产转移到了离岸账户，就是为了防备‘资本围剿’——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清晨七点，天工智造的供应商大会在苏州丝绸博物馆召开。选在这里，是苏明轩的刻意安排——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是民国时期“东方商盟”成员联合签署的《联销契约》，泛黄的宣纸上，苏沈两家的先祖签名赫然在列。
“各位都是看着天工长大的。”苏明轩站在契约复制品前，身后的大屏幕播放着供应商工厂的画面：广东的电子元件厂、浙江的丝绸作坊、西川的稀土矿……“黑鲨做空的不是天工的股票，是咱们整个产业链的未来。”他举起一份协议，“我提议成立‘产业共进基金’，天工拿出上市募集资金的20%，各位按年采购额的5%认缴，用于联合研发——谁愿加入？”
会场沉默了片刻。最大的纺织原料供应商王老板率先站起来，他手里捏着一张老照片，是父亲与苏明轩祖父的合影：“我爹当年常说，‘跟着讲信义的人做生意，睡的香’。我王记布庄，认了！”
连锁反应骤然爆发。供应商们纷纷举手，连一首观望的德国精密仪器商汉斯也站起来：“天工的‘灵犀工艺’帮我们打开了亚洲市场，这种时候，不能做背信弃义的事。”两小时后，十家核心供应商共同发布声明：未来三年将扩大与天工的合作规模，同时承诺不减持原始股。
声明发布的瞬间，纳斯达克的盘前交易中，天工的预挂牌价止跌回升。怀特·布莱克在纽约的办公室里摔了咖啡杯，他没想到这群“土包子”居然懂资本博弈——供应商的联合声明，相当于给市场注入了“产业基本面无忧”的强心针。
但真正的风暴在午后降临。彭博社突然曝出“独家新闻”：天工智造的“自适应纤维算法”涉嫌抄袭硅谷某初创公司，附带着一份模糊的代码对比图。消息一出，港股关联板块应声下跌，黑鲨集团趁机加大抛压，天工的估值瞬间蒸发三十亿。
“是周骏驰干的。”沈清漪将一份通话记录甩在桌上，周骏驰的助理与彭博社记者的通话被“暗流基金”的技术团队截获，“那份代码是三年前的测试版，早就废弃了。”她调出实时资金监控，“黑鲨开始平仓部分空头头寸，他们想先赚一笔，再放出更狠的招。”
苏明轩却盯着代码对比图，忽然笑了：“这不是抄袭，是陷害——你看这段冗余代码，像不像故意留下的标记？”他想起《商道秘卷》“资本篇”的记载：“凡资本陷阱，必留破绽，或在数据，或在人言，观其破绽可知其用心。”
他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没有反驳抄袭指控，反而公布了算法的完整开发日志，从2019年的第一行代码，到2024年的最新迭代，时间戳清晰可查。最关键的是，他邀请了那位被“抄袭”的硅谷公司CEO视频连线，对方一脸错愕：“我们的算法方向完全不同，这是污蔑！”
股价应声反弹，黑鲨的空头头寸开始亏损。怀特气急败坏，启动了最后的杀招——匿名举报天工涉嫌“财务造假”，要求SEC（美国证监会）暂停其上市进程。
深夜的应急会议室里，投行团队焦头烂额，SEC的问询函己经摆在桌上。沈清漪突然指着问询函里的一个名字：“李建国——这个负责审计天工早期财务的会计师，三年前离奇失踪了。”她快速敲击键盘，调出二十年前的一份旧报纸，“你看，1995年，有个叫李建国的会计师，也参与过对‘东方商盟’残余资产的审计，后来同样失踪了。”
苏明轩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想起南京老宅找到的商盟秘档，其中一本账册的最后几页被撕毁，残存的字迹里有“李会计”“黑金”“周”等字眼。“周骏驰的父亲，当年是商盟的账房先生。”他将线索串联起来，“这不是简单的财务造假举报，是有人想掩盖二十年前的真相——李建国很可能发现了他们侵吞商盟资产的证据。”
就在这时，沈清漪的加密邮箱收到一封邮件，发件人是个匿名地址，内容只有一张照片：李建国在一间病房里，举着一张写有“周骏驰父亲”的纸条。附言：“我在瑞士，想活命，用天工3%的股份换真相。”
“是陷阱，也是机会。”苏明轩看着照片，“他要股份，说明还没被灭口；他敢联系我们，说明掌握着足以扳倒对方的证据。”他对沈清漪说，“让‘暗流基金’放缓增持，给黑鲨一点希望——我们要的不是打赢资本战，是引出幕后的‘鲨鱼’。”
第二天，天工智造突然宣布：接受SEC的调查，推迟上市，但同时公布了一份“产业白皮书”，详细披露与十大供应商的合作细节、研发投入、未来五年的技术路线图。这份“透明化操作”反而赢得了机构投资者的好感，多家主权基金公开表示“长期看好”。
黑鲨集团的空头头寸亏损扩大到十亿美元，怀特·布莱克不得不平仓离场。而周骏驰在得知李建国现身的消息后，方寸大乱，竟派人去瑞士暗杀，结果被沈清漪布下的监控拍下，证据首接送到了国际刑警组织。
一个月后，天工智造在香港成功上市，开盘价较发行价上涨47%。敲钟仪式上，苏明轩和沈清漪并肩而立，身后的大屏幕播放着李建国提供的录音——那是1995年，周骏驰父亲与某官员密谋侵吞商盟资产的对话，里面提到的“转移资金路径”，与黑鲨集团的离岸账户高度吻合。
“这才是‘星罗棋布’的真意。”沈清漪看着屏幕上跳动的股价，轻声说。她脖子上的玉佩与苏明轩的那半枚在阳光下相触，发出细微的声响，“不只是联合盟友，是让每个环节都成为揭露真相的棋子。”
苏明轩点头，想起祖父在《商道秘卷》里写的：“资本如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唯有人心是定海神针。”这场资本漩涡的平息，不是终点，是东方商道“信义为本”的理念，在现代资本市场的一次胜利——而那些被掩盖的历史真相，终将像沉在水底的礁石，在阳光照耀下露出全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