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中,我抱着铁盒坠入2013年的阁楼。座钟的蛇形刻痕己蔓延到天花板,母亲举着枪对准我:“你竟要放弃成为神的机会?”
她的脸突然裂开,露出外婆的面容——原来母亲早己被外婆的意识取代。外婆操控座钟射出时间射线,我用铁盒抵挡,射线却在接触铁盒时分裂成无数细线,将阁楼分割成千万个微缩空间,每个空间里的“我”都在重复不同的选择:有的摔碎了铁盒,有的拥抱了蛇形组织,有的甚至杀死了童年的自己……
“这是时间防火墙的雏形!”外婆的声音从射线中传来,“你以为在阻止合并,其实是在帮我收集所有宇宙的能量!等我吸收完防火墙的力量,就能彻底掌控时间!”
我突然想起白袍人的话,将手腕的烫伤疤痕按在座钟的蛇形刻痕上。疤痕与刻痕瞬间融合,渗出的不再是锈血,而是每个分身的记忆光点。这些光点汇聚成洪流,反向涌入座钟,将外婆的意识冲得七零八落。
座钟的钟摆开始逆时针疯狂摆动,罗马数字闪烁着彩虹光,阁楼的墙壁渗出2077年的景象:老年陈来站在观测站顶端,将最后一块时间碎片嵌入防火墙。
“下一个悖论……”外婆残留的声音在空气中震颤,“是你永远杀不死的——自己。”
陈来从失重的坠落中惊醒时,鼻尖萦绕着洋桔梗的清香。阳光斜斜切过花店玻璃,落在林小满扎着碎发的侧脸——她正往冷藏柜摆新花,指尖蹭到花瓣时,会像怕痒似的蜷一下,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巍巍的影。
“你终于醒了!”林小满猛地转身,撞翻洒水壶。水珠溅在浅蓝色围裙上,她慌手慌脚地擦,耳尖红得透亮,“刚才你突然晕倒……手怎么这么凉?”
她伸手探陈来额头的瞬间,陈来瞥见她手腕内侧淡粉色的蛇形胎记——与铁盒符号轮廓分毫不差。口袋里的铁盒不知何时变成半枯萎的洋桔梗,花瓣凝着一滴银亮水珠,像极了座钟渗出的锈血。
“听——”林小满突然按住他的手。
街道的汽车鸣笛骤然扭曲,化作座钟的滴答声;对面奶茶店玻璃上,2077年观测站的轮廓一闪而逝。这是时间叠影,外婆残留的意识仍在啃噬现实。
林小满拽着陈来钻进花店后巷。斑驳砖墙的涂鸦突然化作蛇形组织徽章,又被她用钥匙扣上的小锤子敲碎。陈来这才发现,她钥匙扣里嵌着半块银质沙漏——与自己照片中的同款。
“我外婆叫陈月如。”林小满背倚砖墙,指尖沙漏边缘,“她是2077年观测站的清洁工,实则是卧底。临死前把这个给我,说‘等一个叫陈来的傻子,他会抱着花闯进火焰里’。”
陈来胸口骤震:殡仪馆里“外婆”的卷发、僵硬的姿态——原来那是蛇形组织的仿生人。真正的外婆早在1945年穿越平行宇宙,留下无数分身守护时间线。
暮色浸透花店时,林小满从冷藏柜抱出蓝紫色鸢尾:“这是你昨天订的,说今天要送给……重要的人。”她别过脸,耳尖红得像花茎露珠。
陈来接过花,花束里夹着便签,字迹与自己别无二致:“别去星光大道201号,那是陷阱——未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