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的“复健”如同冰冷的机械化流程。每一天，林萤穿着柔软贴身的练功服，在巨大空旷、被改造成“精密观测室”的排练厅里，被迫活动。空气中不再是汗水、松香和激昂的音乐，只有医疗器械低沉的嗡鸣，以及沈夜通过麦克风发出的、毫无感情的指令：
“后仰，15度。肩胛骨收紧，5秒。”
“右前脚掌着地，承受体重60%，保持。”
“左踝关节屈伸，连续20次，速度标准：1.2秒/次。”
巨大的屏幕上，冰冷的曲线跳跃着，显示着她肌肉的微颤、韧带拉伸的限度、关节承受的实时压力。她的痛苦、抗拒、屈辱，都被量化成跳动的数字和图表，被沈夜记录在平板里——那不是艺术档案，是她的生理实验报告。
当剧烈的动作牵扯到脚踝旧伤，林萤不由自主低哼出声，身形微晃。
“踝关节外侧压力阈值超出健康参数5%。”沈夜冰冷的声音立刻响起，没有关切，只有结论和下一步指示，“调整重心至外侧右脚掌67%。重复动作。”
林萤闭上眼睛，强行压下生理的痛楚和灵魂的嘶吼。她的身体不再是表达情感的乐器，而是一个需要按照精密图纸运行的傀儡。镜中的她，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像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人偶。
训练结束，她几乎虚脱，沈夜却己等在把杆旁。他手中拿着一个精巧的、泛着金属冷光的仪器，形状像一枚稍大的戒指。
“过来。”他命令道。
林萤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走近。沈夜握住她的右脚踝——那只承载她舞蹈梦想、此刻却布满旧伤的脆弱脚踝。她下意识想缩回，却被他钢铁般的手指死死扣住。
“为了更好的……保护和观察。”沈夜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负。他用仪器在她纤细的右脚脚踝骨上方，皮肤最薄处的外侧，精准地按压下去！
“呃——！”一阵尖锐刺痛传来！林萤痛呼出声，身体剧颤！那冰冷尖锐的仪器似乎刺破了皮肤！
沈夜松开手。一个极小的、犹如纽扣电池般大小的银色金属薄片，己经悄无声息地嵌入了她的皮下，与皮肉紧密贴合。皮肤只渗出一点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血珠，迅速凝固。
“微型肌体状态追踪仪。融合了最先进的生物传感器和定位技术。”沈夜用指尖优雅地擦掉那几乎不存在的血珠，仿佛只是拂去灰尘，“它能实时监测你的肌肉疲劳度、血氧、体温、位置…甚至情绪波动下的生理指标。这样，无论你在‘金雀台’的任何一个角落，或者……”他顿了顿，眼神如同淬毒的冰，“即使那只‘不听话’的小猫想再次溜进哪个老鼠洞，我也能第一时间找到她，把她健康地带回来。你每一丝‘不适’和‘冲动’，都逃不过它的感知。它的权限，只属于我。”
林萤低头看着那个几乎看不见的、却仿佛有千斤重的冰冷小点，浑身血液如同被冻结！脚踝，舞者的灵魂支点！他竟在此植入监控的烙印！无死角的定位，全方位的生理监控！她的身体，彻底成了他掌心上无处遁形的透明囚徒！
沈夜欣赏着她眼中巨大的惊骇和无声的绝望，如同欣赏精心设计的杰作。他俯身，薄唇贴近她被冷汗浸湿的鬓角，滚烫的气息带着血腥味的宣告灌入她的耳膜：
“这是翅膀的新环。属于金丝雀的，永久的……脚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