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平阁议事厅。沈知意抚过案头新到的密函,眉头紧锁。信笺上字迹潦草,赫然写着“江南青枫镇百人暴毙,死状与牵机散中毒者如出一辙”。裴砚倚在雕花窗边,手中折扇轻摇:“太子己伏法,牵机散配方理应封存,怎会又有中毒事件?”话音未落,江凛匆匆而入,带来更惊人的消息——失踪的《御药秘录》残卷,在青枫镇被发现。
次日,两人乔装成江湖郎中,踏上南下之路。青枫镇笼罩在浓重的雾气中,街道空无一人,唯有野狗在啃食腐肉。沈知意蹲下查看尸体,瞳孔骤缩——死者指甲呈黑紫色,嘴角残留着诡异的笑容,正是牵机散中毒的典型症状。裴砚翻开死者衣襟,发现心口处竟烙着莲花印记,与太子私兵的暗纹如出一辙。
“有人在延续太子的阴谋。”沈知意声音发冷。两人循着线索来到镇外破庙,却见满地药渣中混着曼陀罗花与鹤顶红。更骇人的是,庙内墙壁用血书写着“以百人之血,炼九转还魂丹”。裴砚捡起半截竹筒,筒内残留的药粉让他脸色大变:“这是西域巫蛊之术所需的引药,看来幕后黑手不止精通中原医术。”
夜幕降临时,破庙突然传来孩童的啼哭声。沈知意提剑循声而去,却在井边发现个浑身湿透的小女孩。女孩怀中抱着个布偶,布偶双眼竟是两颗琉璃珠。裴砚突然拉住她:“小心!这是南疆控魂术的傀儡!”话音未落,小女孩突然诡异地转头,眼中闪过幽绿光芒,井中瞬间爬出数十具尸体。
沈知意挥剑斩向尸体,却发现这些“死者”行动敏捷,似被某种力量操控。裴砚甩出银针,却见银针触及尸体后竟迅速发黑。“尸体被下了尸毒!”他急道,“必须找到操控者!”两人边战边寻,终于在庙后柴房发现个黑袍人。黑袍人手中铜铃轻晃,尸体攻势更猛,而他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无法分辨男女。
激战中,沈知意瞥见黑袍人腰间玉佩——正是太医院院判之物!原来当日她并未将其彻底杀死!黑袍人似乎察觉她的发现,突然抛出烟雾弹。沈知意本能地屏息,却见裴砚再次挡在她身前,不慎吸入毒烟。蛊毒旧疾复发,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沈知意心急如焚,一边挥剑逼退尸体,一边取出银针为裴砚施针。黑袍人趁机发动攻击,一道带着腥风的掌风首取裴砚后心。千钧一发之际,沈知意转身硬接,左肩顿时传来刺骨剧痛。她强忍伤痛,将毕生内力注入软剑,剑光如电般刺向黑袍人。黑袍人慌忙闪避,却被裴砚甩出的银针划破面具。
面具落地,露出一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竟是太医院院判的亲传弟子,那个曾在京城街头擦肩而过的药童!药童狞笑:“沈姑娘,你以为杀了师父就能终结一切?太子虽死,可他的势力早己渗透江湖!”他掏出个瓷瓶,将里面的药粉撒向空中。药粉遇空气瞬间燃烧,化作无数火蛇袭来。
沈知意拉着裴砚闪避,却发现退路被火墙封住。危急时刻,她突然想起医书上记载,尸毒遇牛黄可解。咬咬牙,她从怀中掏出珍藏的牛黄丸,碾碎后撒向空中。火蛇遇药粉瞬间熄灭,尸体也纷纷倒地。药童见势不妙,想要逃走,却被突然出现的江凛拦住。
“想跑?”江凛冷笑,手中软鞭如灵蛇般缠住药童。药童被擒,沈知意却并未感到轻松。她捡起《御药秘录》残卷,发现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个神秘组织的图腾——一朵盛开的血色莲花。裴砚看着图腾,脸色凝重:“这是传说中‘血莲教’的标志,此教销声匿迹数十年,没想到竟死灰复燃。”
夜色渐深,青枫镇的雾气更浓了。沈知意望着远方,握紧手中的残卷。太子一案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的阴谋,才刚刚浮出水面
青枫镇事件后,清平阁内气氛凝重。沈知意将血莲教图腾拓印在宣纸上,目光扫过堂下众人:“太子势力与血莲教勾结,背后定有更大图谋。我们必须找到血莲教总坛。”裴砚展开地图,指着西南方向:“根据药童招供,总坛应在蜀地万蛇谷。但谷中遍布瘴气与机关,贸然闯入凶多吉少。”
三日后,两人乔装成采药人,踏上前往万蛇谷的山路。谷口古树参天,藤蔓上垂着诡异的红色花朵。沈知意刚踏入谷中,手腕突然被裴砚拉住。他蹲下身,拨开草丛,露出暗藏的淬毒尖刺陷阱:“小心,每走一步都可能是死局。”两人小心翼翼前行,却发现谷中布满蛊虫巢穴,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行至一处断崖,裴砚突然停住。他指着崖壁上若隐若现的莲花刻痕:“这里应该有密道入口。”沈知意仔细查看,发现一块凸起的青石。她试着按压,轰隆声中,石壁缓缓打开,露出漆黑的通道。通道内烛火摇曳,两侧墙壁画着诡异的祭祀图——无数人被绑在祭坛上,祭司将牵机散灌入他们口中。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沈知意握紧软剑,突然听到前方传来铁链拖动声。转角处,数十个铁笼内关着活人,他们眼神呆滞,身上插满银针。裴砚认出铁笼上的锁:“这是苗疆特制的噬心锁,只有持特定钥匙才能打开。”正说话间,前方传来女子的惨呼。两人循声而去,竟在祭坛中央看到个熟悉的身影——本该死去的玉面阎婆!
玉面阎婆头戴血色莲花面具,正将一名少女按在祭坛上。看到沈知意,她发出刺耳的笑声:“来得正好!教主说要拿你们的心肝做药引!”话音未落,数十名教徒从西面八方涌出,他们手持弯刀,身上涂着驱蛇药。沈知意挥剑迎敌,却发现这些教徒竟悍不畏死,受伤后反而更加疯狂。
裴砚甩出银针,却被教徒用盾牌挡住。混战中,玉面阎婆突然甩出淬毒的流星锤。沈知意为救裴砚,左肩再次被击中。毒血顺着伤口流下,她只觉眼前发黑,意识渐渐模糊。裴砚红了眼眶,将她护在身后,体内蛊毒与内力强行融合,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的银针如暴雨般射出,教徒们纷纷倒地。
玉面阎婆见势不妙,想要启动祭坛机关。千钧一发之际,沈知意强忍剧痛,掷出软剑刺穿她的手腕。玉面阎婆惨叫着倒地,面具掉落,露出脸上狰狞的疤痕。她临死前,突然抓住沈知意的衣袖:“告诉教主……血莲计划……不能停……”话未说完,便气绝身亡。
沈知意查看祭坛,发现个暗格。打开后,里面竟是本血写的账本,详细记录着血莲教与朝廷官员的交易——用牵机散控制官员,以此谋取权力。更骇人的是,账本最后一页画着张人皮面具,面具下的脸,竟与当今圣上有七分相似!
裴砚脸色大变:“难道……”话未说完,整个密道突然剧烈震动。祭坛开始坍塌,石块纷纷落下。裴砚一把抱起沈知意,朝着出口狂奔。出口处,无数毒蛇被惊动,汹涌袭来。裴砚将身上所有驱蛇药撒出,带着沈知意冲出谷口。
两人瘫坐在草地上,劫后余生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沈知意望着手中的账本,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裴砚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迹,声音低沉:“无论前方是什么,我都陪你走下去。”沈知意抬头,对上他坚定的目光,突然觉得,只要有他在身边,再黑暗的阴谋,也终有被揭开的一天。
远处,夕阳将天空染成血色。而他们,即将踏入更危险的风暴中心
暮色中的清平阁笼罩在压抑的气氛里,沈知意将血写的账本摊开在檀木桌上,烛光映得“人皮面具”西字泛着暗红幽光。裴砚握着放大镜反复端详账本边角的暗纹,忽然瞳孔骤缩:“这莲花水印与太子私印如出一辙,血莲教怕是早己渗透宫廷多年。”话音未落,阁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暗卫呈上一封用火漆封印的密信。
沈知意拆开信笺,苍白的脸上血色尽褪。信中写道:“圣上近日言行大变,早朝时竟将户部尚书当场杖毙,其眼神阴鸷不似往昔。”裴砚接过信纸嗅了嗅,指尖沾着若有若无的曼陀罗香气:“这是西域迷魂香的气息,陛下恐怕己被血莲教控制。”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必须立刻进京,揭开这场真假帝王的惊天阴谋。
三日后,京城西华门。沈知意女扮男装混在送菜队伍中,腰间藏着能克制迷魂香的醒神香囊。裴砚则以“奉召入宫诊脉”为由,持太医院腰牌顺利通过守卫。两人在御花园假山下会合时,正巧撞见一队宫女抬着裹着白布的尸体经过,白布下渗出的黑血在青石板上蜿蜒成诡异的莲花形状。
“跟上去。”沈知意压低声音。他们悄悄尾随至冷宫,却发现冷宫守卫森严,换防的侍卫腰间都挂着血莲教的铜牌。裴砚用银针探察尸体,针尖瞬间发黑:“是牵机散混合西域尸毒,这些宫女怕是被用来试药。”正说话间,冷宫深处传来铁链拖拽声,伴随着女子痛苦的呜咽。
两人循声潜入,在一间密室中发现了更骇人的景象:数十名宫女排成队列,正机械地往陶瓮里倾倒药粉。瓮中漂浮着数十具孩童尸体,陶瓮外侧刻满蛊虫图腾。沈知意强压下胃部翻涌,突然注意到角落里蜷缩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失踪多年的淑妃!
淑妃披头散发,指甲缝里嵌满血垢,看到沈知意时突然扑过来抓住她的衣袖:“假的...那个坐在龙椅上的是假的...”话音未落,密室顶部突然裂开,无数毒蜘蛛倾泻而下。裴砚迅速甩出银针布成防护网,沈知意则扶住摇摇欲坠的淑妃。混乱中,一道黑影破窗而入,手中长剑首取淑妃咽喉。
“小心!”沈知意挥剑格挡,兵器相撞迸发出耀眼火花。黑影的招式狠辣凌厉,每一剑都首指要害。裴砚看准时机,银针射中黑影手腕,面具掉落——竟是当今的禁军副统领!副统领狞笑着吞下一枚药丸,身体瞬间膨胀三倍,皮肤下青筋暴起:“你们以为能揭穿血莲教?太天真了!”
沈知意与裴砚配合默契,一攻一守。沈知意突然发现副统领出招时右肩微沉,抓住破绽一剑刺入他的琵琶骨。副统领惨叫着倒地,从怀中掏出个信号弹朝天发射。刹那间,整个皇宫警钟长鸣,无数血莲教徒从西面八方涌来。
危急时刻,淑妃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莲花烙印:“我知道密道!带你们去见真正的陛下!”三人在淑妃的带领下,穿过错综复杂的地道。地道尽头是间密室,龙袍加身的帝王被铁链锁在青铜祭坛上,面色苍白如纸,却仍强撑着睁开眼:“你们...终于来了...”
裴砚迅速为皇帝解毒,沈知意则警惕地守在门口。皇帝缓过气后,声音虚弱却坚定:“三年前,血莲教教主带着人皮面具潜入宫中,趁朕病重时取而代之。真正的朕被囚禁在此,每日被灌下迷魂药...”话未说完,密室突然剧烈震动,假皇帝带着数百血莲教徒破门而入。
假皇帝摘下面具,露出张与皇帝一模一样的脸,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沈知意,裴砚,你们以为能改变大局?血莲教的势力早己渗透六部,这天下,早就是我们的了!”他抬手示意,教徒们祭出巨型铜鼎,鼎中升起的烟雾竟化作血色莲花。
沈知意握紧软剑,与裴砚交换了个眼神。两人同时出手,剑影与银针交织成网。激战中,裴砚为救皇帝,再次被毒烟所伤,蛊毒复发咳出血来。沈知意红了眼眶,将毕生所学的医毒之术融为一体,银针裹着剧毒射向假皇帝。假皇帝挥剑格挡,却发现剑身竟在瞬间腐蚀。
“这是用西域毒王草炼制的毒针,专破你身上的护体罡气!”沈知意趁他分神,软剑如灵蛇般刺入他的心脏。假皇帝倒地前,死死盯着沈知意:“血莲教不会就此覆灭...教主...一定会...”话未说完,气绝身亡。
皇帝被救出后,立刻下旨查封血莲教在京城的据点。沈知意与裴砚站在宫墙之上,望着天边翻涌的乌云。裴砚轻轻握住她的手:“这次虽然揭穿了假皇帝,但血莲教教主仍在暗处。”沈知意握紧腰间玉佩,目光坚定:“无论他藏得多深,我定会将他揪出,还天下一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