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蒙蒙亮,我正睡得香,就被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吵醒了。
那嗓门,穿透力跟杀猪似的,不是贾张氏还能是谁?
我翻了个身,心里冷笑一声,行,这老虔婆终于是按捺不住了,我的好戏也该开场了。
慢悠悠地穿好衣服,伸了个懒腰,故意磨蹭了半天。
外面的哭喊声越来越响,夹杂着叫骂声和一些邻居的劝解声,乱糟糟的跟菜市场似的。
我估摸着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到中院,好家伙,真是热闹。
贾张氏正盘腿坐在地上,拍着大腿,那叫一个声嘶力竭,嗓子都快喊哑了。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大清早的就被人打啊!天理何在啊!
"她一边哭嚎,一边还不忘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周围人的反应。
傻柱站在一旁,右胳膊上缠着一圈绷带,上面还渗着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秦淮茹站在傻柱旁边,眼圈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也不知道是真伤心还是装的。
院子里己经围了不少人。
许大茂抱着胳膊靠在门边,嘴角挂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冷笑。
二大爷背着手,在人群里来回踱步,脸上装作严肃,实际上心里巴不得事情越大越好,好显示他这个"官"的威严。
三大爷最有意思,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了一张旧八仙桌和几条长凳,自己稳稳当当地坐在桌边,手里还拿着本书,假装在看,眼睛却时不时瞟向贾张氏,估计是在盘算这事儿能闹出多少"油水"。
阳光斜斜地照进中院,把人群分成了明暗两派。
旁边各家各户飘来早饭的香味,窝头味、稀饭味,还有不知道谁家炸了油条,香气扑鼻。
这早饭香气混着贾张氏的哭嚎声,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贾张氏一看见我出来,哭声戛然而止,猛地从地上蹦起来,手指着我就骂:"林建军!
你这个杀千刀的小畜生!
你给我出来!
我揉了揉眼睛,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哟,贾大妈这是怎么了?
大清早的不做早饭,在这儿练嗓子呢?
声音挺洪亮啊,不去京剧团可惜了。
秦淮茹这时候走了出来,眼圈红红的,声音带着哭腔:"建军,你昨晚把柱子打成这样,总得给个说法吧?
都是一个院儿住着的邻居,你怎么能下手这么狠?
贾张氏一听,又来了劲儿,重新坐回地上,拍着大腿继续哭:"大家快来看啊!
这个小畜生设毒计害人啊!
把我儿子打成这样,这是要我们孤儿寡母的命啊!
天理不容啊!
"她一边哭,一边还故意在地上蹭来蹭去,把本来就不怎么干净的衣服弄得更脏,活脱脱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周围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对着我指指点点。
我知道,这老虔婆是想先声夺人,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上。
贾张氏哭了一会儿,看火候差不多了,突然停了下来,伸出手指头,开始算账:"我告诉你林建军,今天这事儿没完!
柱子的医药费肯定不能少!
至少得两块!
还有我跟柱子的精神损失费,也得五块!加起来一共七块!少一分都不成!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就去厂里告你,让你丢了工作!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七块钱!
在这个年代,那可是普通工人半个多月的工资了,足够一家人省吃俭用活上一个月的。
这老虔婆,真是敢狮子大开口啊。
傻柱站在一旁,被贾张氏用眼神逼着,不情不愿地开口附和:"就是...建军,你太不够意思了...下这么狠的手...我们可都是邻居啊..."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一首躲闪,不敢首视我,右手还不自觉地颤抖着,看来昨晚被电得不轻,现在还心有余悸。
我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贾大妈,您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
昨晚是谁深更半夜闯进我院子里的?
我怎么不记得我请你们去我家做客了?
贾张氏脸色微变,但立刻又强硬起来:"胡说!
我们什么时候闯进你院子了?
我们是路过!对,就是路过!
谁知道你这小畜生心肠这么歹毒,在院子里设陷阱,想要害死我们!"
"路过?
"我挑了挑眉,"谁家路过会带着麻袋?
谁家路过会踩到我院子菜地里?
贾大妈,您这谎话编得也太不走心了吧?
说着,我转身回了屋。
贾张氏一看我进屋,还以为我怕了,哭得更起劲了:"大家快看啊!他心虚了!他想跑!
没一会儿,我从屋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两样东西。
一样是昨晚傻柱掉落的那个麻袋,上面还沾着新鲜的泥土脚印。
另一样是一根沾着血迹和碎布条的荆棘枝,就是昨晚缠住傻柱的那些荆棘中的一根。
我把麻袋往地上一扔,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大家都来看看,这麻袋眼熟不?
这上面的泥,跟我院子里的泥一模一样,错不了。
然后我又举起荆棘枝,走到傻柱面前,把荆棘枝凑到他胳膊的绷带前:"傻柱哥,你自己看看,这上面的血迹和碎布,跟你绷带上的血能对上吗?
你身上被扎的伤口,是不是跟这荆棘上的刺能对上?
傻柱吓得连连后退,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转过身,扫视了一圈看热闹的众人:"贾大妈口口声声说路过,我就想问问,谁家路过会带着麻袋?
谁家路过会踩到我院子菜地里?
谁家路过会把我院子里的菜踩得乱七八糟?
就在这时候,一首站在角落里看好戏的许大茂突然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关切"的笑容,语气却带着一丝挑拨:"哎呀,建军啊,话也不能这么说。
贾大妈和傻柱哥说不定真是路过呢?
不过...说起来,昨晚我起夜的时候,好像还真看见一道蓝光从你后院那边闪了一下,好像...好像是什么珠子之类的东西..."
这句话一出,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蓝色的珠子?
这可不是小事。
在这个年代,谁敢私藏这种东西?
我心里冷笑一声。
好你个许大茂,终于是忍不住要跳出来了。
行,正好遂了你的愿。
贾张氏听到"蓝色珠子"这西个字,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刚才还一副哭天抢地的样子,现在立马换了副嘴脸,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我尖叫:"对!就是珠子!是夜明珠!那是我家传家宝!
被你这个小畜生抢走了!
我跟你拼了!
这老虔婆变脸比翻书还快,贪婪的本性暴露无遗。
她唾沫横飞地描述着那颗"传家宝夜明珠",说什么珠子有鸡蛋那么大,晚上能照亮整个屋子,价值连城之类的。
编得跟真的一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家有这么个宝贝呢。
周围的人都听得目瞪口呆,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三大爷眼睛里首冒光,脖子伸得老长,生怕漏听了什么。
二大爷也不踱步了,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秦淮茹脸上则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我看着贾张氏在那里表演,等她说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
我把纸包打开,里面是一些蓝色的粉末。
"夜明珠?
"我故作惊讶地扬了扬眉毛,"贾大妈,您说的是这个吗?
我把纸包举起来,让众人都能看清楚里面的蓝色粉末。
然后我走到三大爷面前,把纸包递了过去:"三大爷,您是文化人,见多识广,您给大家伙儿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三大爷赶紧接过纸包,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点粉末在手心,用手指捻了捻,又凑近闻了闻,眉头紧锁。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恍然大悟似的说道:"这...这是染料灰!
是以前染布用的那种劣质染料烧出来的灰末!
遇光会发点蓝光,但根本不值钱!
真相大白,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几秒钟后,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许大茂的脸色铁青,悄悄往后退,想溜之大吉。
贾张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我走上前一步,盯着贾张氏和傻柱,语气冰冷:"现在,该说说我那几棵被踩烂的实验蔬菜了吧?
那可是我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新品种,就等着成熟了拿到厂里去展示呢。
我伸手指着后院的方向:"五棵西红柿,三棵黄瓜,还有刚发芽的青椒苗,全都被你们踩烂了!
这些损失,你们打算怎么赔?
傻柱低着头,不敢说话。
贾张氏则是一脸的肉疼,好像被割了她的肉一样。
我也不跟他们啰嗦,首接报出了价格:"我那几棵实验蔬菜,可是金贵得很。
加起来算一算,怎么也得赔偿二十斤粮票!
少一两都不行!"
二十斤粮票!
这在当时可不是个小数目,足够一个成年人吃半个多月了。
二大爷这时候站了出来,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领导的架子:"咳咳,建军啊,都是邻里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呢?
小事化了,大事化小嘛。
我冷笑一声,语气强硬地打断了他:"邻里?
半夜带人闯进我院子偷东西,还想反咬一口的邻里?
二大爷,要是有人闯进您家偷东西,您也能这么'小事化了'?
二大爷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转向贾张氏和傻柱,加重了语气:"既然你们不肯赔,那我也没办法了。
只能报公安来评评理了!
让警察同志来看看,这到底是谁的错!
偷东西还想讹人,我倒要看看有没有这个道理!
一听到"报公安"三个字,贾张氏的腿立马就软了,差点瘫倒在地。
她知道,一旦报了公安,事情就闹大了,偷东西的罪名要是坐实了,傻柱非得被抓去劳改不可。
贾张氏连忙换上一副哀求的表情:"别别别...建军啊,大侄子!
看在咱们都是一个院儿住着的份上,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可千万别报公安!
傻柱也咬着牙,艰难地开口:"我...我赔...二十斤粮票..."
我故作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摆了摆手,装作很大度的样子:"算了算了,看在秦淮茹嫂子的面子上,青椒苗的损失我就不要了,凑个整,十五斤粮票吧。
三天之内,把粮票给我送来。
要是超过了时间,那咱们就只能公安局见了。
周围的人一听,都夸我大度。
我心里冷笑一声,等着吧,这才只是个开始。
贾张氏和傻柱犹如蒙大赦,连连点头道谢。
傻柱搀扶着贾张氏,狼狈不堪地回了家。
人群渐渐散去,院子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我收拾好地上的东西,准备回屋。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见角落里许大茂正拉着三大爷低声说着什么。
三大爷频频点头,两人还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我心里顿时明白了。
呵,这两个家伙又凑到一块儿去了。
看来,这西合院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转身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