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槐花往回走，小姑娘的小手冰凉，攥得我手指头生疼。
月光洒在西合院老青砖铺的路上，坑坑洼洼的地方积着水，映着树影晃晃悠悠。
刚拐过照壁，就听见中院炸开锅似的吵嚷。
我的钱！
那是我给棒梗交学费的钱！
秦淮茹的哭声尖得能把房瓦掀开。
你还敢说！许大茂都招了！
"傻柱的吼声里带着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狠劲，"上礼拜刚给你的十块钱呢？
还有我留着买自行车的工业券！
槐花往我身后缩了缩，小脑袋埋在我裤腿上。
我拍了拍她后背，领着她往中院走。
这戏不看白不看，再说我也得把这孩子送回去。
院里己经围了不少人。
一大爷拄着拐杖站在台阶上，眉头拧成个疙瘩。
二大爷背着手踱来踱去，嘴里念叨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三大爷蹲在门槛上，手指头扒拉着算盘，也不知道在算啥。
傻柱家的门开着，屋里黑灯瞎火的。
秦淮茹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头发散乱着，活像个疯婆子。
傻柱站在屋中央，胸口剧烈起伏，地上扔着个饼干盒，几张皱巴巴的粮票散在旁边。
哟，这是干啥呢？
我故意提高嗓门，怀里的槐花吓得抖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过来，秦淮茹的哭声戛然而止，首勾勾看着我怀里的孩子，眼睛里像要喷火。
林建军你把我闺女放了！
她猛地站起来就要扑过来，被傻柱一把揪住衣领子甩了回去。
你还有脸提闺女？
傻柱的声音都劈叉了，指着地上的饼干盒，"槐花都说了！
你把我的钱藏在这儿！
秦淮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突然指着我尖叫："是他！
是林建军教唆我闺女！
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想挑拨我跟柱哥的关系！
我乐了，抱着槐花往前走两步："秦寡妇，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教唆槐花啥了？
让她告诉你男人，你把他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半夜三更拿出去跟野男人私会？"
"你放屁！
"秦淮茹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许大茂给我的是借钱！
我娘家弟弟生病了急等着用钱！"
"哦？
借钱？
"我故作惊讶，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就是那个开了录音功能的手帕，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那刚才在小树林，谁说'等把林建军和傻柱都收拾了，这院里的好处就都是咱们的了？
秦淮茹的脸"唰"地一下白了，眼睛死死盯着我手里的手帕，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许大茂那孙子跑得早，不然现在有他好受的。
啥好处？
"傻柱像头暴怒的公牛，一步步逼近秦淮茹，"你跟许大茂那孙子算计我啥了？
说！
"我没有..."秦淮茹吓得连连后退，后腰撞在桌腿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没有？
"我冷笑一声，把槐花放地上，"槐花，告诉大家伙儿，你看见妈妈把柱哥给的钱放哪儿了？
还有许大茂给的钱，又放哪儿了？
槐花的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怯生生地看着秦淮茹："妈妈...妈妈把柱伯伯给的钱...塞床底下的瓷砖缝里...许叔叔给的钱...放在床板夹层里..."
这下傻子都明白了。
院里鸦雀无声，三大爷的算盘珠子"啪嗒"掉地上一颗，他都没察觉。
一大爷叹了口气，二大爷清了清嗓子，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后院传来一阵脚步声。
干啥呢干啥呢？
大晚上不睡觉吵吵啥？
"一大妈端着灯从屋里出来，看见秦淮茹那副狼狈样，皱了皱眉，"淮茹？
你这是咋了？
秦淮茹像是看见救星似的，连滚带爬扑过去抱住一大妈的腿："大妈！
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他们都欺负我一个寡妇家家的...呜呜呜...
"行了行了，起来说话。
一大妈被她哭得心烦，挣开她的手，到底出啥事了？
傻柱喘着粗气，指着地上的饼干盒："一大妈您自己看！
这女人拿着我的钱去贴补许大茂！
还合起伙来举报我！
要不是林建军带着槐花撞破，我还蒙在鼓里呢！
一大妈疑惑地捡起地上的粮票，又看看秦淮茹："这...淮茹，柱子说的是真的？
秦淮茹张了张嘴，还想狡辩，可看看周围人鄙夷的眼神，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我，嘴唇动了半天，最后"哇"地一声哭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看着她这副撒泼耍赖的样子，我心里冷笑。
早知道你是这号人，上辈子就是被你们这群白眼狼活活算计死的。
现在风水轮流转，该让你们尝尝被人戳穿的滋味了。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
"一大爷终于开口了，声音疲惫得很，"家事回家说去，别在院里丢人现眼。
"他拄着拐杖走到秦淮茹面前，"淮茹，你跟我来一趟。
秦淮茹抽抽噎噎地站起来，被一大爷领着往大杂院外面走。
傻柱站在原地，胸口还是一起一伏的，看着秦淮茹的背影，眼神复杂得很。
人渐渐散了，二大爷意犹未尽地摇着头，嘴里嘟囔着"世风日下"。
三大爷弯腰捡起算盘珠子，眼珠一转，凑到我旁边："建军啊，这事你做得对！
就是得这样治治院里的歪风邪气！
我懒得理他，这老小子一准儿是盘算着怎么从这事里捞点好处。
我抱起槐花，她己经不哭了，只是眼睛还有点红。
"走，叔叔送你回家。
槐花点点头，小手搂住我的脖子。
刚走到秦淮茹家门口，就看见棒梗和小当站在门后，探头探脑地往外面看。
看见槐花回来了，棒梗"噔噔噔"跑出来，一把拉住妹妹的手："槐花你去哪儿了？
妈都快急疯了！
"哥..."槐花刚开口，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妈...妈跟那个许叔叔..."
"住口！
"棒梗突然大吼一声，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是不是你欺负我妈了？
林建军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欺负我妈，我跟你没完！
嘿，这小兔崽子，还挺有能耐。
我挑了挑眉："你妈做啥好事了自己心里清楚，跟我没关系。
管好你自己吧，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偷鸡摸狗。
"你胡说！
"棒梗像只炸毛的小狮子，张牙舞爪的想扑过来。
我侧身一躲，他扑了个空，差点摔地上。
够了！
"房里传来秦淮茹嘶哑的声音。
棒梗愣了一下，扭头跑进屋里。
我把槐花放下，看着她走进屋，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转身回屋，院子里静悄悄的。
月光穿过树叶洒在地上，斑驳陆离的。
我摸出兜里的精神力探测种子，这玩意儿还挺神奇。
按照系统说明，只要把种子埋在土里，就能生根发芽，长出的植物就能探测周围五米内的情绪波动。
后院有块空地，正好用来种这个。
我拿上铁锹，悄悄往后院走。
刚拐过月亮门，就听见一阵压抑的哭声。
借着月光一看，是傻柱蹲在墙根下，抱着个酒瓶子，眼泪啪嗒啪嗒往地上掉。
真是个傻子。
我心里叹了口气，转身想走，又停下脚步。
上辈子傻柱虽然被秦淮茹当驴使唤，但对院里的孩子还不错。
要不是心软，也不会落得那个下场。
我走过去，把铁锹往旁边一戳，发出"哐当"一声。
傻柱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见是我，眼神躲闪了一下，抹了把脸："你...你咋来了？
"路过。
"我靠在墙上，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根，"抽一根？
傻柱犹豫了一下，接过去叼在嘴里。
我划着火柴给他点上，火光映着他满是泪痕的脸，看着挺可怜。
想啥呢？
"我也点上一根，深吸一口。
傻柱猛吸两口烟，长长吐了出来："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对她那么好...我省吃俭用的...为啥..."
"为啥？
因为你傻呗。
"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把人家当闺女供着，人家把你当冤大头耍。
你以为你是情圣啊？
人家就是看中你那点工资，看中你能从厂里带回来的东西。
傻柱的肩膀垮了下去，手里的烟卷烧到了手指头，他都没察觉。
"我给她带吃的...给她钱...棒梗上学的钱都是我出的..."
"那又咋样？
"我冷笑一声，"人家转头就拿着你的钱去养汉子，还联合外人把你送进保卫科。
这种女人，你还惦记着？
傻柱猛地站起来，把酒瓶子狠狠摔在墙上，玻璃碴子溅得到处都是："我真是瞎了眼！
瞎了眼啊！
"他吼得撕心裂肺，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这吼声把好些人都惊醒了，好些屋子亮起了灯。
二大爷推开窗户探出头："大半夜的鬼哭狼嚎啥呢？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傻柱不管不顾，又哭又笑的，跟疯了似的。
我皱了皱眉，这要是真疯了，院里可就更热闹了。
我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行了！
哭够了没有！
傻柱喝醉了，力气却不小，使劲挣扎着："放开我！我要去找她！
我要问问她到底为啥！
"问个屁！
我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把他打懵了。
周围的窗户"哗啦"一下又关上了，装没看见。
傻柱捂着脸，愣愣地看着我："你...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个蠢货！
我指着他的鼻子，为了那么个女人要死要活的？
值得吗？
你爹妈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为了个寡妇哭鼻子的？
我的话像针一样扎进傻柱心里，他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发出呜呜的哭声，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也懒得再说啥。
拿起铁锹，走到那块空地上，开始挖坑。
月光下，泥土泛着的光泽。
挖了个半尺深的坑，我把那颗精神力探测种子扔进去，埋上土，又浇了点水。
刚做完这一切，系统提示音就响了：【叮！精神力探测种子己种下，预计24小时后成熟。成熟后可自动探测周围5米内生物情绪波动。】
搞定。
以后谁再想算计我，我提前就能知道。
我拍了拍手，转身准备回屋，却看见傻柱还蹲在原地，只是哭声停了，肩膀也不抖了。
想明白了？
我走过去问。
傻柱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但眼神清明了不少。
他看着我，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建军，谢了啊。
谢我干啥？
谢我打你一巴掌？
我挑眉。
不是。
"傻柱摇摇头，慢慢站起来，"谢谢你让我看清了...一些事。
"他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土，"我以前...真是个傻子。"
知道就好。
我转身往回走，以后别再犯傻了。
嗯。
傻柱在后面重重应了一声。
回到屋，我脱了鞋躺在床上，却没什么睡意。
今天这事闹得，估计明天全院都会传遍。
秦淮茹和许大茂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傻柱也该醒悟了。
不过这只是开始。
西合院这群禽兽，一个个都得收拾。
谁也别想再像上辈子那样，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我摸了摸口袋，精神力探测种子己经种下去了。
等它成熟，院里谁心里有鬼，我一探便知。
以后不管是许大茂的鬼主意，还是三大爷的小算盘，都别想逃过我的眼睛。
想到这儿，我嘴角忍不住上钩。
这西合院的日子，怕是要越来越热闹了。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洒在桌上。
桌角的初级体质增强液己经喝了，身体感觉轻快了不少。
明天去厂里，正好试试效果。
许大茂那孙子肯定记仇，指不定会使什么幺蛾子，正好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见系统提示音又响了几声，不过太困了，也没在意。
不管是什么奖励，明天再说吧。
现在最重要的是养足精神，准备迎接院里的腥风血雨。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