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斑驳闪烁。萧阳一袭黑衣,如鬼魅般悄然无声地出现在我面前,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清晰:“陛下,暗卫组织传来消息,在南边的小城惊现太师府令牌。”
我原本正低头审阅奏章,听闻此言,手中的朱笔陡然一顿,一滴朱砂晕染在纸上,洇出一小片殷红。我抬眸看向萧阳,眼中闪过一丝急切与惊喜:“你确定是太师府令牌?慕容辰离家时,身上恰好带着太师府令牌,难道是他?”
萧阳微微颔首,神色凝重道:“回陛下,消息千真万确。暗卫来报,有人在小城目睹一男子手持太师府令牌,赶跑恶霸,救下一名女子。此男子容貌与慕容辰公子极为相似。”
我心中一震,站起身来,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语气急促地吩咐道:“你即刻派几名得力暗卫,火速前往那座小城。若确定是慕容辰,不可惊扰于他,暗中保护他的周全。记住,切不可让他察觉到有人跟踪。”
萧阳抱拳领命:“是,陛下。属下定当不负所托。”言罢,身形一闪,如暗夜流星般消失在书房之中,只留下我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满心期盼着能早日得知慕容辰的消息,盼望着他能平安归来。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自上次萧阳神色匆匆地从暗卫组织处赶来,一脸凝重地向我禀明在皇城南边枫叶镇惊现太师府令牌这一消息后,便如同石沉大海,再无后续音信传来。
我每日在这深深宫墙内,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政务,可心思却总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我也不知道在那南边小镇惊现的令牌,是否真与慕容辰有关,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他?这个疑问如影随形,折磨着我的内心。
我时常夜晚做梦,见到他身染重病,无人照料,在病痛中苦苦挣扎。醒来时,枕巾己被汗水浸湿,满心的担忧与牵挂让我难以再次入眠。我多么希望能有他的消息,知晓他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是否平安喜乐。
而墨渊在太医院诸位太医悉心的调理与照料下,身体正逐渐康复。曾经那因伤痛而略显苍白的面容,如今己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
起初,他只能虚弱地躺在病榻之上,连起身都显得极为艰难。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太医们精心调配的汤药以及细致入微的护理之下,他的体力逐渐恢复。
如今,己能够在侍从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宫殿,到外面去走走。
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他微微眯起双眼,感受着这久违的温暖与明亮。看着皇宫中熟悉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心中不禁泛起万千思绪。
曾经,他于这皇宫之内,是以丞相之子的身份傲然存在。彼时的他,身姿挺拔,意气风发,翩翩公子,宛若上仙驾临。
行走于宫廷之间,众人皆投以艳羡与敬畏的目光。
身为丞相之子,他自小接受顶尖的学识教养,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然而,命运的齿轮无情转动,在丞相获罪倒台的那一刻,往昔的辉煌如绚烂烟火般转瞬即逝。曾经那高高在上,门庭若市,尽享尊崇荣耀的家族,竟在旦夕之间,沦为了众人唾弃的对象。
府邸前,再也不见往日那些阿谀奉承之辈穿梭往来,取而代之的是街坊邻里的指指点点,鄙夷的目光如芒在背。
家族的名号,曾经是荣耀的象征,如今却成了人们口中的耻辱印记,任人肆意践踏。
而他,曾经身为丞相之子,那是何等的骄傲与风光。自幼在众人的夸赞与期许中成长,出入皆有侍从簇拥,所到之处尽是尊崇目光。琴棋书画、治国方略无不精通,胸怀壮志,欲在这天下间一展宏图。
可如今,随着家族的轰然崩塌,他也从云端跌落谷底,沦为罪臣之子。
如今见到他,他全然没了曾经的光彩。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昂首挺胸、自信满满的模样,总是微微低着头,像是刻意在回避我的视线。和我打招呼时,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说错一个字、做错一个动作。
曾经初见时,那意气风发、活力西溢的少年,早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眼前这个透着几分怯懦与沧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