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慵懒地挪动着脚步,在软垫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温小棠(Q版)坐在那里,小口啜着陆老夫人新端来的、对她而言像小泳池一样的果汁,努力扮演着“乖巧无辜”的角色。
眼角的余光却像装了雷达,时刻警惕着窗边那个倚着的身影——顾言。
他倒是信守承诺,没再追问“线头”的事,只是那桃花眼时不时扫过来,带着洞悉一切的玩味笑意,看得温小棠(Q版)后颈绒毛都要竖起来了。
不行!必须立刻、马上处理掉枕头里那个烫手的“罪证”!
多留一秒都是对心脏的巨大考验!
“奶奶,”温小棠(Q版)放下小吸管,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又软又甜,还带着点困倦的鼻音,“我……我有点困了,想回枕头上躺一会儿。”
她用小爪子揉了揉并不存在的黑眼圈,演技略显浮夸但足够真诚。
陆老夫人立刻心疼了:“哎哟,折腾了这么久,是该歇歇了。去吧去吧,奶奶看着你睡。” 说着就要伸手把她放回那个“案发现场”——大枕头。
“不用不用!”温小棠(Q版)赶紧摆手,小短腿一蹬,自己麻溜地从软垫上滑下来,“我自己爬上去就行!奶奶您歇着!”
开玩笑,让奶奶送回去,万一她顺手整理枕头怎么办?那根头发岂不是当场曝光?!
在众人的注视下,温小棠(Q版)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地朝着大枕头进发。
终于,她爬上了枕头山,一头扎进了柔软的凹陷里,还不忘把小被子(一块小方巾)拉上来盖住半个身体,只露出小脑袋,眼睛一闭,开始表演“秒睡”。
温小棠(Q版)眼皮下的眼珠疯狂转动。确认陆老夫人和顾老爷子在低声说话,林澈担忧地看着她但没靠近,她立刻睁开一只眼,警惕地扫视一圈——很好,顾言正低头玩手机!
但是天知道他是不是在装样子!
机不可失!
她悄无声息地掀开被子,整个小身体“滋溜”一下钻进了枕头的深处。
枕芯的纤维在她身边摩擦,带着一股阳光晒过的味道。
她屏住呼吸,凭借着之前的记忆,小爪子在一片蓬松中精准地摸索着。
找到了!
那根头发丝,正静静地躺在枕芯的缝隙里。
温小棠(Q版)抱着这根头发发了愁,这玩意儿,怎么处理?
温小棠(Q版)挠挠小脑袋。最终小心翼翼地爬向枕头边缘。那里靠近床沿,有一点点缝隙。
她的计划是:把头发塞进床垫和床架的微小缝隙里!神不知鬼不觉!
她撅着小屁股,费劲地将头发丝往那狭窄的缝隙里怼。
一次,两次……头发太滑溜,总是跑偏。她急得鼻尖都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就在她全神贯注进行“填埋作业”,小身体几乎要拱进缝隙里时——
“小糖球?”
一个带着笑意的、清朗的男声,毫无预兆地在她头顶响起,近在咫尺!
“哇啊——!” 温小棠(Q版)吓得魂飞魄散,一个激灵,抱着头发的小爪子猛地一松!
那根黑色的发丝,飘飘悠悠,就在顾言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注视下,慢镜头般……落了下去。
完了!全完了!
顾言不知何时己经蹲在了床边,正好奇地探头看着几乎要把自己塞进床缝里的她。
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精准地在那根头发落地前……轻轻捏住了它。
“啧,”顾言将那根头发拎到眼前,在阳光下仔细看了看,又对比了一下温小棠(Q版)那头柔顺的黑色长发,语气充满了“恍然大悟”的促狭,“原来这就是枕头里藏着的‘坚韧线头’啊?果然……非同凡响。”
温小棠(Q版):“!!!”
“我……我……”她张了张小嘴,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顾言看着她这副彻底被抓包、恨不得原地消失的窘迫样子,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都在抖动。
他晃了晃指尖那根“罪证”,声音里满是戏谑:“小糖球,藏什么不好,藏根头发?怎么,这是打算……睹物思人?”
“才不是!”温小棠(Q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羞愤欲绝的哭腔,小爪子胡乱挥舞着,试图去抢那根头发,“还给我!快还给我!那是……那是我不小心掉的!”
“不小心掉的?”顾言挑眉,手指灵活地抬高,让温小棠的小短手根本够不着,“还‘特意’藏进枕头最深处?嗯?” 他拖长了尾音,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温小棠脆弱的小心脏上。
这边的动静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言小子!你又干什么了?”顾老爷子皱眉看过来。
陆老夫人也担忧地问:“小棠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林澈更是第一时间冲了过来,看到顾言指尖捏着的东西,一根头发?又看看温小棠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立刻挡在枕头前,琥珀色的眼睛带着怒意:“言哥!你又欺负棠棠姐!把东西还给她!”
顾言看着眼前这个护崽心切的弟弟,再看看枕头里那个羞愤交加、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的小人儿,觉得这场面实在有趣极了。
他慢条斯理地将那根头发……轻轻放在了枕头边缘。
“好好好,还给你。”他站起身,拍了拍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温小棠(Q版),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狐狸。
“一根头发而己,小糖球,至于这么宝贝吗?下次想要,跟哥说,哥头发多,送你几根?” 说完,他潇洒地转身,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溜达开了,留下一个让温小棠(Q版)咬牙切齿的背影。
温小棠(Q版)看着枕边那根孤零零的、仿佛还在嘲笑她的头发丝,再看看一脸担忧围过来的陆老夫人和林澈,以及不远处顾老爷子审视的目光……
温小棠(Q版)默默地把小被子拉过头顶,将自己彻底裹成了一个红色的、散发着绝望气息的小粽子。
呜呜呜……她的一世英名(并没有)!她的尊严(Q版的)!全毁了!
顾言那个大魔王!她跟他势不两立!
然而,在被子里自闭的温小棠(Q版)没有看到,走到窗边的顾言,回头瞥了一眼那个“小粽子”,眼底掠过一丝更深的笑意。
一根头发?当然不至于让他这么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小糖球那明显心虚到极点的反应,以及……她藏东西时那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笨拙可爱。
看来,观察小糖球的日常,比他预想的还要好玩得多。
顾言着下巴,开始期待下一次“意外发现”了。
枕头深处的小粽子,无端端地打了个寒颤。为什么……感觉更冷了?好像……被什么更可怕的东西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