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深秋,大马士革的寒风卷着枯叶掠过倭马亚广场,法国殖民军的岗哨在路灯下投下阴森的剪影。阿卜杜勒·卡里姆裹紧黑色斗篷,快步闪进香料市场的小巷,鞋底碾过碎裂的陶罐,发出细碎声响。他的袖中藏着刚印刷的《自由之声》,油墨未干的纸张上,"叙利亚属于叙利亚人"的标语鲜红如血。
"卡里姆!"暗处传来急促的呼唤。青年教师莱拉从阴影中现身,她的面纱下透出紧张的神色,"法国宪兵查封了三家书店,《觉醒报》的主编被捕了。"
卡里姆将报纸塞进莱拉的藤篮,压低声音:"告诉兄弟们,今晚十点,老澡堂地下室。"他望着远处巡逻的装甲车,车身上的三色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该让殖民者听听真正的叙利亚声音了。"
与此同时,法国总督府内,新任总督莫里斯·佩鲁松将最新的镇压报告摔在桌上。水晶吊灯下,报告上的红色批注格外刺眼:"本月查获地下刊物17种,逮捕嫌疑人43名。"
"这些民族主义者就像野草,"佩鲁松扯松领带,"越割长得越旺。"他转向情报主管勒克莱尔上校,"听说出现了新的秘密组织?"
勒克莱尔展开泛黄的线报:"自称'沙漠之鹰',成员多为退伍士兵和学生。他们在霍姆斯山区秘密训练,据说..."他压低声音,"得到了伊拉克的武器支援。"
夜色笼罩下的老澡堂,蒸汽弥漫如战场硝烟。卡里姆站在湿漉漉的石阶上,看着二十余名成员依次点亮煤油灯。商人法赫德解开包裹,露出成箱的手榴弹:"费萨尔国王信守承诺,这些足够炸掉三个哨所。"
"但我们不能只靠暴力,"莱拉举起染血的《觉醒报》残页,"他们可以查封报刊,却封不住民众的嘴。明天,我会在女子学校演讲,让每个女孩都成为自由的传声筒。"
破晓时分,法国军营的警报声撕破天际。三辆军用卡车在爆炸中化为火球,浓烟中冲出戴着白头巾的战士,他们高呼着"真主至大",用步枪扫射仓皇反击的殖民军。卡里姆握着滚烫的枪管,看着战友阿里中弹倒下,鲜血染红了古老的城墙。
"记住这一天!"他对着幸存的伙伴怒吼,"阿里的血不会白流!"
暴行激起更大的反抗浪潮。一周后,阿勒颇大学的阶梯教室里挤满学生。莱拉站在讲台上,摘下眼镜擦拭泪水:"他们杀害我们的同胞,烧毁我们的书籍,但知识的火种永远不会熄灭!"她翻开《可兰经》,手指颤抖着划过经文,"先知穆罕默德教导我们反抗压迫,今天,我们就是新时代的勇士!"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后排学生突然展开巨幅叙利亚国旗,红色的太阳图案在烛光中闪耀。与此同时,大马士革的街头巷尾,新的标语在夜色中浮现:"法国人滚出叙利亚!"
佩鲁松暴跳如雷地撕碎前线战报:"增派两个营!把霍姆斯山区炸成焦土!"他抓起电话,对着听筒咆哮,"我要让这些民族主义者知道,法国的统治不容挑战!"
然而,镇压反而让反抗之火愈演愈烈。秘密社团如同雨后春笋,在沙漠、山区、城市的每个角落生长。卡里姆在新据点擦拭着缴获的法军手枪,窗外传来孩子们的歌谣,那是莱拉新编的《自由之歌》:"我们是沙漠的沙砾,终将聚成反抗的风暴;我们是幼发拉底的浪花,必将冲垮殖民的堤坝..."
当黎明再次降临,法国巡逻兵发现兵营围墙上布满弹孔,每个弹孔里都插着鲜红的玫瑰。在这座古老的城市里,民族主义的星火己经燎原,任何强权都无法将其扑灭。叙利亚的土地在震颤,自由的呐喊,终将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