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海这边还在听着汇报,张镇却给他带来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张平海看着张镇:“你确定消息准确?”
张镇点了点头:“确定。巡警总厅保密局和警备旅军情处都传来了新消息,没有问题!”
张平海解散众人,同时吩咐孙德圣去找袁柯文来总厅一趟。
袁柯文一身戎装来到张平海的办公室,脱下大衣落座,点上一支雪茄,喝了一口茶刚准备说话。
张平海看着袁柯文满脸严肃:“柯文,你爹是不是准备称帝?”
袁柯文当时就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张平海:“你从哪里来的消息?”
“就在刚刚,你爹宣布废除《民主临时约法》,公布《北洋临时约法》,实行大总统制,独揽军政大权!”
袁柯文叹了一口气,表情落寞:“唉!我就知道,他终究会走出这一步的!”
张平海看着袁柯文好像早就明白他爹会这么干,不免心生疑惑:“你早就知道你爹会这么干?”
窗外突然雷声轰隆,淅淅索索的小雨从天而降!
袁柯文吐出一缕烟气,脸上没有了往日意气风发、满身风流的气势,看着窗外的雨滴,娓娓道来。
袁项城是蛮清末期出生的人,在未出仕之前也是少有的风流公子,家里也算是颇有家资、背景。
从小到大,父母、朋友、亲人都宠着她,可以说是过得顺风顺水,导致性格颇具傲气。
但这样的人,注定是要在仕途上吃大亏的,按道理来说,袁项城要么被被改造以适应体制,要么过刚易折,从此销声匿迹。
但这是在蛮清朝廷还算安稳的情况之下,但他偏偏生而逢时,注定了是要干一番大事业的。
初入官场,春风得意之际,却因不同流合污得罪上官,导致春风朝起夕落。
然而蛮清末期,西夷列强的外部入侵,导致了国内本就微妙的平衡瞬间打破,上层贪腐不断,下层民不聊生。
再加上需要赔偿列强的各种条款,这帮朱门杂碎,就将手伸向了本就活不下去的底层百姓,随即起义爆发了。
但是蛮清对付西夷列强不行,对付你这几个乡巴佬奴才还不行?
于是袁项城又被重用了,在平叛过程中屡建奇功,但却丝毫不见封赏下来,倒是那些酒囊饭袋、跑跑少爷却成了将军。
平叛完成以后,不出意外的,再次遭到排挤、贬斥,功劳是别人的,错误却全是他的。
然而,上天眷顾,西夷列强尝到了甜头,看出了这个庞大帝国的腐朽、落后,却又油水丰厚,如稚子抱金过市。
又一次入侵开始了,然而朝廷这一次又想起了他,朝中重臣更是提出了师夷长技以制夷的策略,袁项城又回来了。
这一次他学乖了,各方面都做的很好,但是他唯独高估了自己的身份,他以为他是重臣,然而他只是奴才,家奴!
上面掌权的老妖婆宁愿把钱拿来修园子,也不愿意拿出来整顿军备抵御夷人。
再一次败仗过后,袁项城上书请求开源节流,节约粮饷以整军备,但他等来的却是一纸贬书。
老妖婆哪舍得这荣华富贵,更是在朝堂之上公然喊出“宁与夷人,不与家奴”的口号。
就在这时,袁项城彻底明白了,不论他做得再好,可掌权的不是他那就没有一点用,他要做蛮清的掘墓人,将这个腐朽的帝国彻底的推入深渊。
他做到了,可是权利的甜头,一旦尝到,岂会轻易放弃?
三起三落的他明白,只有一步一步做到最高,他才能没有任何掣肘的做他想做的事情,袁项城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得。
袁柯文一早就发现他爹想做皇帝了,袁项城终究受到了旧时代的荼毒,做梦都想走向那个至尊之位。
可袁柯文是接受过新思想的,同时也了解国内的情况,他知道他爹这个想法大概率实现不了。
所以他一首在劝谏袁项城,可他一意孤行,袁大公子更是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皇太子,做着这不切实际的春秋美梦。
袁柯文看着张平海:“平海兄,其实你也算是助了他一臂之力,你给他送的一百五十吨黄金可是大大填补了资金空缺。”
“从你送他黄金开始,我就知道他会走出这一步,他做大总统不过是个开始!”
张平海叹了口气,他当时送袁项城黄金是有这方面的意思,其实也是一种辨识方法,现在看来,他低估了人的野心。
“也对!”
“从去年你爹强势派兵镇压南方的二次民主变革的时候,苗头就己经展露无疑了,北洋的军政触角更是以此为基础充分向南方延伸。”
“民主的号角终归是被你爹你一口气给吹得将灭未灭,现在南方各省就是个巨大的火药桶,就看你爹什么时候点燃导火索了!”
袁柯文看着叹气的张平海,哈哈一笑:“平海兄,其实这样也好,我爹他不试试是不会甘心的!”
“与其劝他,不如让他撞一撞南墙,他受到了旧时代的恩惠,也终究会被旧时代所束缚,这是命,逃不掉的!!”
张平海这时确实对袁柯文刮目相看:“柯文兄,你能这么想是我没想到的,想不到声色犬马的袁二公子也有这样的觉悟!”
对着张平海翻了个白眼,帅气的脸庞舒展开来,那个纵情声色的袁二公子又回来了。
“你少来!我也是接受过新思潮的号码,少说也是个文人墨客,肚子里有墨水还能是非不分看不清形势?”
张平海哈哈一笑,看着正在穿衣服的袁柯文,却对着他严肃道:“柯文兄,你父亲如果真要当皇帝,我是绝对不会支持他的!”
“我不能,也不允许再有人骑在百姓的头上作威作福,哪怕他没有,不代表下一代下下一代没有!”
“一旦开始动手,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袁柯文听着张平海的话,站在门口的身形顿了顿:“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你所做的才是大势,而大势不可逆!况且我可是你的参谋,也只是个参谋!”
接着又笑道:“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的!哈哈哈~”
张平海看着大笑着出门而去袁柯文:“靠,你还记着这话呢!那我任命你做参谋长啊!”
临到楼梯的袁柯文拿雪茄的手向后摆了摆:“你拉倒吧!我是个公子哥儿!喜声色犬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