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的残雪尚未消融,长江沿岸己响起连绵的炮声。当李桓还在总统府清点从国库搜刮的翡翠时,西北军阀的“靖国军”己渡过黄河,与南方五省联军形成夹击之势。讨逆通电如雪片般飞进总统府——“李桓勾结匪类,祸乱朝纲,凡我龙国将士,共击之!”
“反了!全反了!”李桓将翡翠朝珠砸在地上,珠子滚落间,映出他惊惶的脸。三天前“影子”承诺的援军杳无音讯,反倒是老参赞派人送来一封密信:“暂避锋芒,留得青山。”
“留你娘的青山!”李桓撕碎信件,看向窗外正在溃散的士兵,“朗德山呢?让他去跟西北军谈和!”
“大元帅,”副官脸色惨白,“朗德山先生……今早被发现吊死在后花园的槐树上,嘴里塞着‘影子’的乌鸦袖扣……”
李桓眼前一黑,险些栽倒。他这才明白,自己不过是“影子”手中的弃子。门外传来密集的枪声,是黄强率领的27旅先锋己攻破城南门——龙天策虽未亲自出兵,却默许西北军阀借道神都,抄了李桓的后路。
“备车!快备车!”李桓猛地起身,冲进密室,将金砖银条塞进十几个樟木箱,又拽着七房姨太太往车库跑。姨太太们哭哭啼啼,珠宝首饰掉了一路,却被他厉声喝止:“再磨蹭,老子把你们全喂长江的鱼!”
十三天后,当西北军阀的旗帜插上总统府门楼时,李桓己带着亲信和财宝,躲进了白头鹰国租界的汇丰银行地下室。乔治大使看着他满身的珠光宝气,皮笑肉不笑:“李元帅,欢迎‘光临’。只是这避难费……”
“钱!钱不是问题!”李桓将一箱金条砸在地上,“只要保住我的命,白头鹰国要什么,我都给!”
与此同时,神都帅府收到了西北军阀的加急电报:“李逆己遁,国不可一日无主。推举朱本强将军为大总统,望共商国是。”
朱本强是北洋旧部,素以“稳健”著称,曾在袁世凯时期担任参谋总长。他上任后的第一道命令,便是任命明弈为教育部长:“明老文胆济世,望以教化之力,重塑龙国之魂。”
明弈接到任命时,正在整理母亲留下的古籍。他看着委任状上朱本强的亲笔签名,雪白的胡须微微颤动,忽然对前来送信的风影笑道:“好,好一个‘重塑龙国之魂’。”
“明老,”风影有些担忧,“朱大总统根基未稳,李桓残部和‘影子’都还在暗处,您这时候出任……”
“正因如此,才更要去。”明弈拄着拐杖走到窗前,望着神都大学的方向,“龙国的病,不在枪杆子,在人心。我若能让孩子们多读些有用的书,少吸些洋人的毒,便是死在任上,也值了。”
三日后,明弈在教育部召开第一次会议,提出了震惊朝野的“新学计划”:废除读经科,增设数理化;建立国立图书馆,免费向民众开放;更重要的是,他亲自拟定教材大纲,将“反帝反封建”的内容融入国文课。
“明部长,这……这不合时宜吧?”一位前清翰林颤巍巍地说,“洋人那边……”
“洋人?”明弈冷笑,将一份《辛丑条约》副本摔在桌上,“就是因为我们怕洋人,才让李桓之流有了勾结的空子!从今天起,龙国的孩子要知道,割地赔款不是‘天经地义’,洋人也不是‘天命所归’!”
消息传到东交民巷,乔治大使气得摔了茶杯:“反了!连教书的都敢跟我们叫板!”
老参赞却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擦着眼镜:“无妨。明弈越激进,就越容易得罪守旧派。我们只需……”他做了个“点火”的手势,“让他的新学计划,变成烧向朱本强的一把火。”
神都帅府内,玉倾城看着明弈发来的教材样本,眼中闪着光:“少帅,明老真是……”
“他是个明白人。”龙天策放下手中的军事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白头鹰国租界的汇丰银行,“李桓躲在租界里,‘影子’就不会死心。朱本强任命明弈,既是用人,也是借他挡枪。”
夜凌靠在门框上,把玩着从李桓密室顺来的怀表:“少帅,要不要我去租界‘请’李桓出来喝杯茶?他身上的宝贝,够咱们买十个炮兵团了。”
“不急。”龙天策看着地图上江宁与神都的连线,“李桓是饵,‘影子’才是鱼。明弈在明处改革,我们就在暗处……收网。”
他走到保险柜前,取出母亲的乌鸦铜印和三枚钥匙,摆在一起。钥匙的纹路在灯光下隐隐发亮,拼成的图案中心,正是神都地底暗河的交汇处。
“玉倾城,”他忽然开口,“你研制的 acetyl氨基酚 ,能量产了吗?”
“己经开始规模化生产了,”玉倾城点头,“足够供应整个龙国。”
“好。”龙天策眼神坚定,“明弈教化人心,我们就用枪杆子和救命药,给龙国换一个新天。”
此刻,白头鹰国租界的汇丰银行地下室里,李桓正对着镜子贴金箔——他听信老参赞的“风水改运”之说,以为贴满黄金就能躲过劫难。忽然,地下室的通风口传来细微的声响,一枚血莲镖钉在他面前的镜子上,镖尾系着纸条:“李桓,你的死期,近了。”
李桓惊恐地抬头,只看见通风口闪过一道玄色身影。而在神都的地下排水系统中,黄强率领27旅士兵正在排查“影子”的密道,手电筒的光柱照亮了墙上新出现的乌鸦标记,旁边用洋文写着:“引洪倒计时,十日。”
江宁的改朝换代并未带来真正的和平,反而让“影子”的阴谋更加昭然若揭。明弈在教育战线的改革如火如荼,龙天策在军事与民生领域的布局步步为营,而李桓的苟延残喘与“影子”的最后疯狂,预示着神都乃至整个龙国,即将迎来一场决定命运的终极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