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省的云海被炮火撕裂时，夜凌的血莲镖正挑断徽州府的城门锁链。他身后的第西军士兵们踩着积雪冲锋，玄色披风在苍松间划出黑色闪电——他们刚用刘晔设计的“竹筒炸药”炸毁了朱本强的军火库，爆炸掀起的气浪里，滚落的不是炮弹，而是成箱未拆封的鸦片。
“军座！”侦察兵滚得满身松针，“朱本强的‘虎贲师’在昱岭关挂了白旗，说是……说是郑士祁断了他们的粮道！”
夜凌冷笑一声，镖尖挑起面乌鸦旗甩进火堆：“郑士祁那龟孙，倒是会挑时候‘助攻’。”他望向远处连绵的黄山，想起玉倾城说过这里的百姓曾用竹筐帮革命军运粮，“通知下去，收编降兵，给每人发块‘洗心革面’的臂章，敢再抢百姓东西，老子拿镖串糖葫芦！”
与此同时，荆楚大地的油菜花田里，林冲正帮老农扶起被炮火压倒的秧苗。他的豹眼盯着远处武昌方向的炊烟，驳壳枪柄在掌心磨得发亮——三日前，他的第二路军兵不血刃拿下襄阳，守城的镇武军士兵们举着“欢迎革命军”的横幅，横幅竟是用郑士祁克扣的军被改的。
“林师长！”吴天狼的骑兵连踏碎田间积水，左黑右白的异瞳映着天边的五色旗，“刘总参的粮草队到了，还捎来消息：苏南省的水路被咱游击队卡死了，朱本强的船队连条鱼都游不出去！”
林冲接过粮队送来的新麦饼，咬了口便呸地吐出——饼里掺着观音土，是百姓们省下口粮凑的军粮。“奶奶的！”他猛地砸碎陶碗，“等老子打下江宁，非把朱本强那龟孙的鸦片烟枪塞他嘴里！”
此刻的江宁总统府，朱本强正对着地图上的红色包围圈疯狂咳嗽。金丝龙袍的袖口磨出了毛边，十二章纹上沾着昨夜呕吐的鸦片残渣。他刚摔碎最爱的紫茶壶，壶盖滚到“天下归心”匾额下，恰好盖住“心”字的最后一点。
“大总统，”侍从官跪着往前爬了半步，“乔治公使的电报……还是石沉大海。”
“石沉大海？”朱本强突然揪住侍从官的发髻，将他的脸按在地图上的苏南省，“看看！全是龙天策的人！郑士祁那废物说要‘牵制’，结果把我的‘地火’炸弹全炸了！洋人说要‘支持’，现在连个屁都不放！”他的指甲掐进地图里，划出的裂痕像极了长江的走向。
窗外传来密集的枪声，不是革命军的进攻，而是城内“影子”组织在处决逃兵。朱本强猛地推开窗户，看见街角的梧桐树上挂着几具尸体，每个人胸前都钉着“逃兵”的木牌，可他们破烂的军装上，还别着十年前“驱除鞑虏”的旧徽章。
“摆了！不打了！”朱本强突然狂笑起来，踉跄着冲进内室。他砸开暗格里的鸦片柜，将整箱烟土倒在龙书案上，用金镶玉的烟枪戳着烟土堆：“龙天策要民心？给你！郑士祁要兵权？给他！洋人要利益？全他妈拿去！老子就在这江宁城里，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他没看见，房梁阴影里，新乌鸦面具人正用微型相机记录着他的每一个失态瞬间。镜头扫过桌上朱本强与“影子”的最后密信，信中“启动终极方案”的字迹被鸦片烟渍晕染，宛如滴血的诅咒。
千里之外的钱塘江边，宋玉正用望远镜观察对岸的防线。暗紫眸扫过被革命军占领的杭州城，百姓们在断壁残垣上种满了向日葵，每一朵都朝着江宁的方向。“刘总参，”他放下望远镜，“闽省的茶叶商说，郑士祁在福州港扣了咱们的药材船，说是‘防止资敌’。”
刘晔推了推眼镜，指尖在账本上划过郑士祁的“军费开支”——其中一笔巨款注明“购置西洋钟表”，配图却是乔治公使夫人的梳妆台照片。“由他去，”刘晔合上账本，“等拿下江宁，这些账自然有人跟他算。”他指向地图上的长江口，“我让风影的人扮成渔民，把‘地火’炸弹的运输图送给了玉部长，她该有办法让那些铁疙瘩‘哑火’。”
玉倾城的声音恰在此时从无线电里传来，紫眸映着显微镜下的炸弹引信：“刘总参，宋玉，己破解‘地火’引信原理，acetyl氨基酚片磨成粉能延缓爆炸时间。通知所有游击队，见到乌鸦标记的箱子，就往锁眼里塞药粉！”
北伐军的营地设在苏南省边界的竹林里。龙天策站在竹楼上，金眸望着江宁方向的烽火。夜凌刚送来黄山省的捷报，林冲汇报了荆楚的布防，刘晔的粮草线如血管般延伸至各前沿阵地，而宋玉的宣传队正用风筝把“朱本强摆烂”的漫画撒进江宁城。
“少帅，”玉倾城捧着新制的防炸药膏走来，紫眸望着他紧锁的眉头，“刘总参说，朱本强在江宁天天酗酒，连‘影子’的人都快管不住他了。”
龙天策接过药膏，想起母亲铜印上的乌鸦纹路。此刻，那纹路仿佛在发烫，预示着最后的决战即将来临。他知道，朱本强的摆烂不是投降，而是困兽犹斗前的疯狂，那些藏在江宁地底的“地火”炸弹，那些郑士祁暗中输送的“援助”，都可能在最后时刻化作毁灭的烈焰。
“传令下去，”龙天策的声音透过无线电传遍各军，“加强对江宁的围困，断其粮草，绝其外援。告诉弟兄们，朱本强的末日到了，但越是最后关头，越要提防他狗急跳墙。”
竹林外，传来新兵练习拆弹的呼号，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龙天策心上。他望向江宁城头那面摇摇欲坠的龙旗，金眸中闪过冷冽的光。母亲的铜印在怀中温热，仿佛在低语：龙国的黎明，就在眼前，而这江宁残梦的最后碎片，必将在革命军的铁壁合围中，彻底化为齑粉。至于那些在暗处窥伺的野心家与洋鬼子，他们的清算之日，也不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