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在病房门口站定,目光死死钉在刚刚病情稳住的3号床患者身上,眉心拧成了结。
沈知夏倚着桌子翻看化验单,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说:“大概率是过敏反应,但其他诱因也得排除。”
“没工夫纠结这个。”陈默压低声音,“家属情绪不稳,必须尽快拿出结论,不然明天一早麻烦大了——”
孟婉宁轻点了下头,小声道:“我刚才安慰那男的,他说他媳妇发病前喝了自家熬的草药汤。”
“草药?”陈默眼睛猛地一亮,“啥草药?”
“他说山上采的,没说具体名字。”孟婉宁蹙起眉,“不过李大爷昨天提过一种叫‘青藤’的草药,能退烧。”
“马上联系李大爷!”陈默当机立断,“让他看看这药啥成分。”
沈知夏飞速拨通村医电话,几分钟后挂了,脸色不太好看:“李大爷说‘青藤’能退烧,可毒性不稳定,体质敏感的人用了容易出事。”
“方向应该没错。”陈默揉了揉太阳穴,“但这只是猜测,还得找更首接的证据。”
这时,病房外传来脚步声,那个揪过陈默衣领的男人又来了,身后跟着几个村民。
“你们医生是不是知道啥?”男人还是那副咄咄逼人的架势,“为啥我媳妇喝了草药就恶化?”
陈默没正面回答,看着他问:“你媳妇今天早上吃啥特别的东西没?”
“……就那碗草药汤。”男人犹豫了一下。
“那就对了。”陈默语调平稳,“你们自己用没验证过的草药,病情加重反倒怪我们?”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开始交头接耳。
“你们不也用草药吗?”一个村民质疑道。
“我们的草药经过提取、控制剂量,辅助治疗用的。”陈默语气坚定,“你们的是野生的,成分都不清楚,副作用也不知道。”
男人脸色变了变,还不甘心地瞪着陈默:“那你赶紧治啊!别光说不练!”
“我己经安排进一步检测了。”陈默扫视一圈,“你们真想帮病人,就别在这儿闹,耽误治疗后果自负。”
现场安静了几秒,男人咬咬牙:“好,给你们半小时,没结果没完!”
众人走后,病房安静下来。
“接下来咋办?”孟婉宁问。
“第一,确认患者是不是喝了‘青藤’。”陈默看向沈知夏,“第二,结合病历分析还有没有其他诱因。”
沈知夏点头,马上调取病历,仔细对比各项指标。
“体温波动不对。”她指着图表,“三天前就有点升高,当时以为是普通炎症。”
“看来病情反复不是突然的,是叠加效应。”陈默若有所思,“她身体本来就快到临界点,再加上‘青藤’刺激,就恶化了。”
“那现在咋处理?”孟婉宁追问。
“停用所有草药制剂。”陈默果断下令,“准备抗过敏药,观察患者反应。”
几小时过去,天有点亮了,患者体温降下来,血氧也稳了。
“情况好多了。”沈知夏松了口气。
“还没彻底解决。”陈默盯着监测仪,“不能总靠运气。”
“你是想……把这病的机制弄明白?”沈知夏一下抓住了他的想法。
“没错。”陈默点头,“这不是偶然事件,是整个疾病体系的一部分。掌握更多数据,才能制定更精准的方案。”
“可咱们资源有限。”沈知夏皱着眉,“村民对咱们也不太信任。”
“用事实说话。”陈默目光坚定,“我们不光治病,还要建立科学认知。”
正说着,助手跑进来:“陈医生,隔壁村有个症状类似的患者,病情在恶化。”
“走!”陈默抓起背包,“带上便携设备,去看看。”
三人快步穿过山道,到了邻村。
患者是个年轻男子,高烧昏迷,呼吸急促,和3号床症状差不多。
“最近吃啥草药没?”陈默边检查边问。
“有,家里老人煮了‘青藤’和‘黄根’的混合汤。”家属紧张地答道。
“果然。”陈默心里有了底,“马上抽血送检,启动紧急治疗方案。”
沈知夏迅速操作仪器,孟婉宁帮忙用药。
“这药剂颜色有点深。”孟婉宁发现调配好的液体有点浑浊。
“可能浓度高了。”陈默皱着眉,“现在只能碰碰运气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患者血压开始回升,意识也慢慢清醒。
“成功了。”孟婉宁长舒了一口气。
“这才刚开始。”陈默望着窗外的晨曦,“得找个更稳定的治疗办法。”
回去路上,沈知夏突然说:“会不会有人故意让村民用这些草药?”
“有可能。”陈默缓缓开口,“但当务之急是弄清楚疾病机制。”
风吹过树林,树叶沙沙响,像某种神秘的信号在耳边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