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科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从昨天开始,整个团队就进入了高压状态。陈默站在病房门口,盯着监护仪上跳动的数据,眉头紧锁。沈知夏在一旁翻看着最新的化验单,孟婉宁则守在患者床边,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心率还在往下掉。”她低声提醒。
“调低剂量,再观察两分钟。”陈默语气平稳,但眼神里透着一丝紧张。
这是新治疗方案实施后的第一次药物注射,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如果这关过不去,后续计划将彻底泡汤。
护士迅速调整输液泵参数,可还没等大家松口气,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室颤!”
“准备除颤器!”陈默一声令下,整个病房瞬间炸开锅。
沈知夏立刻抓起电极板,“200焦耳,准备!”
“充电完成!”护士高声回应。
“放!”随着一声干脆利落的指令,电流穿过患者身体,他的身体猛地一震,心跳却依旧紊乱。
“再来一次!”陈默没有丝毫犹豫。
第二次电击过后,心跳终于恢复了正常节律,但依然微弱。
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下一秒的变化。
几秒钟后,监护仪上的波形趋于稳定,众人这才长舒一口气。
“过敏反应?”孟婉宁皱眉问。
“不排除。”陈默点头,“先停药,换抗过敏支持治疗。”
沈知夏一边记录数据,一边翻开患者的病历本。她的目光忽然被一页夹在中间的旧纸张吸引住了——那是一份未归档的病史资料,上面赫然写着:
“曾于三年前接受不明毒素治疗,出现严重过敏反应,最终放弃治疗。”
她心头一紧,抬头看向陈默:“你得看看这个。”
陈默接过资料,脸色也沉了下来。
“难怪……”他喃喃道,“这和我师父当年救人的那例几乎一模一样。”
走廊尽头,他低声对沈知夏说了这句话,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却又带着几分沉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病房里的气氛依旧紧绷。
患者的生命体征虽然暂时稳定下来了,但血压仍在波动,血氧饱和度始终低于安全阈值。家属的情绪也开始失控,冲进病房大喊大叫: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拿我家人做实验?我要投诉你们!”
孟婉宁第一时间挡在病人面前,试图安抚对方情绪。
“先生,您冷静一下,我们现在正在全力抢救,请相信我们。”
“相信你们?你们差点把我老婆害死!”男人怒吼着,眼眶通红。
陈默走过去,语气平静却坚定:“我知道您很担心,但我们不是在做实验,而是在尝试一种可能有效的治疗方式。如果您现在终止治疗,后果我们谁也无法承担。”
“那你保证能治好?”男人咬牙质问。
“我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陈默首视着他,“但我可以向您承诺,我们会尽最大努力。”
男人沉默了几秒,最终重重叹了口气,转身坐回了等候区。
夜色渐深,医院走廊昏黄的灯光投下长长的影子。
治疗进入第三阶段,情况却变得更加棘手。
患者突然出现急性肾功能障碍,必须立即进行透析。然而ICU的透析机因为例行维护,只剩下一台备用设备可用。
“联系设备科,优先给我们用。”陈默一边打电话,一边快速写下用药调整方案。
“备用机启动有问题!”外面传来技术人员的声音,“面板短暂黑屏,但己经修好了。”
“尽快送过来!”陈默催促。
与此同时,沈知夏临时调整用药策略,延缓肾损伤进程,争取更多时间。
“肌酐指数持续升高。”她汇报着最新数据。
“继续利尿,加用碳酸氢钠碱化尿液。”陈默沉稳地下达指令。
几分钟后,备用透析机终于到位,操作顺利启动。
“透析开始。”护士确认。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但没人敢真正放松。
高强度的工作让每个人都筋疲力尽,有人己经开始怀疑这次治疗是否值得继续。
“要不还是回归常规治疗吧。”一名医生低声说,“这样下去,大家都撑不住了。”
“我也觉得……太冒险了。”另一位医生附和。
“你们辛苦了。”陈默环视一圈,“但我想告诉你们一件事。”
他顿了顿,眼神坚定,“我曾经在偏远小医院,一个人做完一台三级手术。那时候,没有先进设备,没有团队支援,只有我和一个老中医的方子。”
他拿起那份泛黄的纸片,“但结果是,人活下来了。”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我不是在逞英雄。”陈默继续说道,“我只是想告诉大家,有时候,真正的医学奇迹,不在于高科技,而在于坚持。”
沈知夏轻轻点头:“他说得对,我们可以轮班,确保每个人都能休息。”
“我来守夜。”孟婉宁主动站出来。
深夜的医生休息室里,她悄悄为陈默泡了一杯咖啡,杯子上贴着一张纸条:
“我相信你。”
陈默看到后愣了一下,嘴角微微扬起。
他知道,这场战斗还远未结束。
但他也知道,自己并不孤单。
凌晨三点,病房外的风呼啸而过。
监护仪上的数值依旧起伏不定,但比之前稳定了许多。
陈默靠在墙边,闭目养神,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每一个细节。
他总觉得,这背后还有更大的谜团等着揭开。
是谁下的毒?
又是为什么选择这么复杂的毒素组合?
这些问题,像一根根细线,在他心里越缠越紧。
他睁开眼睛,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别急,答案总会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