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断续胶配合叶星燃精纯的少阳真元引渡,效果非凡。
数日后,我后肩那道狰狞的“噬煞痕”已化作一道浅淡的黑色印记,虽仍隐有凉意,但内里纠缠的能量被彻底理顺抚平,再无隐患。
叶星燃消耗的元气也恢复如初,周身气息愈发沉凝。
重返校园,日子似乎恢复了表面的平静。胖子金元宝鞍前马后,俨然成了我俩的专属跟班。
赵颖欣依旧坐在我旁边,只是目光相遇时,她总会迅速移开,清澈的眼眸深处藏着复杂的情绪——感激、失落,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倾慕。她不再主动搭话,保持着礼貌的疏离,但那份关注却难以掩饰。
每当这时,胸前的玉佩便会微微发烫。
【哼,又在偷看!】苏沁灵带着浓浓醋意的娇嗔在我脑海响起。
我无奈,趁着课间无人注意,指尖轻轻拂过温润的玉佩表面,轻声说:“小醋坛子,她看她的,我眼里只有你。”
【这还差不多…】玉佩的温度稍稍回落,传来她带着点小得意的轻哼,【今晚要给我讲新的故事!】
【好,讲你最爱听的。】我唇角微扬,心头那因伤口残留的些许阴凉,被她的娇嗔瞬间驱散。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也悄悄暖了胸口的玉。
伤势痊愈后,我找到了赵天铭。赵家能量不小,北江市只是其中一个赵家分支。
我将一份记录着八种极其罕见、只存在于古老典籍或传说中的天珍地宝名称(隐去了具体用途)的清单交给他,语气郑重:“赵叔,这上面的东西,对我至关重要。请动用赵家一切力量,秘密查探任何可能的线索,无论多渺茫。此事关乎性命,务必谨慎。”
赵天铭接过清单,看着上面一个个闻所未闻、光是名字就透着玄奥的名字,心头巨震,但想到眼前青年的神秘与救命之恩,他毫不犹豫地点头:“李同学放心!赵家必倾尽全力!一有消息,立刻告知!”
处理完托付,一封委托信送到了西郊小院。
信来自一个名为“槐荫镇”的地方,描述镇郊废弃的“永眠殡仪馆”近期发生骇人听闻的怪事:夜晚总有如同野兽啃噬骨头的“咔嚓”声传出,看守老人离奇暴毙,死状极惨,像是被活活撕碎,且尸体内脏不翼而飞。
更诡异的是,镇上有流浪汉声称深夜看到殡仪馆停尸房有“活尸”在月光下行走,皮肤青紫,眼冒绿光。
“内脏消失…活尸行走…像是‘尸傀’炼制的前兆,但手法粗糙,怨气冲天。” 叶星燃扫过信纸,指尖一缕纯阳之气将附着的阴秽气息灼烧殆尽。
“正好带胖子练练手。” 我点头。胖子金元宝得知能参与“实战”,兴奋得直搓手,又带着点紧张。
临行前几日,我抽空教了胖子一些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阴阳术法:如何凝神静气感应阴气;如何用特制朱砂绘制最简易的“破煞符”和“护身符”;以及遇到紧急情况如何用舌尖血(蕴含微弱阳气)配合口诀短暂逼退低级邪祟。
胖子学得异常认真,小眼睛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
......
抵达槐荫镇时已是黄昏。小镇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死寂中,居民早早闭户,街上空无一人。废弃的“永眠殡仪馆”孤零零地矗立在镇外荒坡上,残破的招牌歪斜,铁门锈蚀半开,里面黑洞洞的,如同巨兽张开的嘴,散发出浓烈的刺鼻气味,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甜腻。
“嘶…好…好冷!” 胖子裹紧了外套,牙齿打颤,他刚学会感应阴气,此刻只觉得棺内涌出的阴寒如同实质的冰水,浸透骨髓。
推开吱呀作响的沉重铁门,一股更浓郁的恶臭扑面而来。
手电光柱刺破黑暗,照亮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前厅。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和文件,墙壁上留着大片大片深褐色的、早已干涸的喷射状污迹——那是看守老人的血迹。
“咔嚓…咔嚓…咕噜…”
一阵清晰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从深处停尸房的方向传来,在死寂的建筑内回荡,格外瘆人。
“在…在那边!” 胖子声音发颤,手里紧紧攥着刚画好的、歪歪扭扭的护身符。
叶星燃面无表情,率先迈步,如同行走在自家后花园。我紧随其后,九阴之力自然流转,周围的阴寒之气反而让我感到一丝舒适。胖子硬着头皮跟上,腿肚子直哆嗦。
穿过昏暗的走廊,两侧是废弃的告别厅,惨白的布幔无风自动,仿佛有看不见的东西躲藏其后。空气中弥漫的怨念和恶意越来越浓重,如同粘稠的胶水,挤压着人的神经。
“嘎吱——!”
突然,旁边一扇虚掩的办公室门猛地被撞开!一个穿着破烂殡仪馆制服、身体扭曲成诡异角度、皮肤青紫的“人”扑了出来!
它双眼翻白,只剩下眼白,嘴角裂开至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沾着黑红色碎肉的利齿,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带着浓烈的尸臭,直扑最前面的叶星燃!
“啊——!” 胖子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就把手里的破煞符扔了出去!符纸软绵绵地飘到那活尸脚下,毫无反应。
叶星燃眼皮都没抬一下,并指如剑,指尖一缕细如发丝、却炽热如烙铁的红芒瞬间点出,精准地没入活尸眉心。
“嗤!”
活尸前扑的动作骤然僵住,眉心出现一个焦黑的小孔。它眼中的惨白光芒迅速熄灭,青紫的身体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迅速干瘪下去,最后“噗通”一声倒地,化作一滩散发着恶臭的黑水和朽骨。
“这是最低等的怨尸,被此地浓郁的阴气和怨念催生,本能地攻击活物。” 叶星燃淡淡解释,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
胖子看着地上的黑水,又看看自己毫无作用的符纸,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继续深入,咀嚼声越来越近。停尸房厚重的不锈钢大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更加刺骨的寒意和浓郁的血腥味。
叶星燃示意我们停下。他单手按在冰冷的金属门上,少阳真元微吐。
“嗡!”
整扇大门瞬间变得通红滚烫!门内传来几声凄厉尖锐、非人般的嘶嚎!门上的寒气被瞬间驱散,甚至蒸腾起白雾。
他猛地推开门!
停尸房内的景象,让见惯了阴邪的我和叶星燃都微微皱眉,胖子更是“哇”的一声直接吐了出来!
惨白的手电光下,只见房间中央,三具被剥去部分皮肤、露出暗红肌肉和森白骨骼的“尸体”正围成一圈,疯狂地撕咬着地上另一具更加破碎的尸体!
它们动作僵硬却力大无穷,手指如同铁钩,每一次撕扯都带起大片的血肉和碎骨。那“咔嚓咔嚓”的咀嚼声,正是它们在啃食骨头!地上散落着破碎的脏器,浓稠的血液几乎铺满了整个地面。
更诡异的是,它们的胸腔内,没有心脏,只有一团缓缓蠕动、散发着浓郁怨毒气息的黑色肉瘤!肉瘤上延伸出无数细密的黑色血管,连接着它们的四肢百骸!
感受到生人气息,三具正在大快朵颐的尸傀猛地抬起头!它们青紫色的脸上沾满碎肉和血污,翻白的眼珠死死盯住门口,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粘稠的涎水混合着血丝从裂开的嘴角滴落。
浓郁的怨气和尸臭几乎凝成实质,冰冷的恶意如同潮水般涌来。胖子只觉得呼吸困难,头晕目眩,手里的护身符微微发烫,却无法完全抵御这股冲击。
“怨气灌体,炼成尸傀。有人在用此地阴脉养尸,手法拙劣,但怨念极深。” 我冷声道,太阴刀已然出鞘寸许,幽蓝的寒气弥漫开来,与房间内的阴冷形成对抗。
“胖子,守住门口,别让任何东西出去。用教你的‘定魂诀’,配合舌尖血。” 叶星燃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是!叶哥!” 胖子强行压下恐惧,手忙脚乱地掐起刚学会的法诀,咬破舌尖,一股腥咸在口中弥漫。
叶星燃不再多言,一步踏入血腥炼狱般的停尸房。三具尸傀如同被激怒的野兽,舍弃地上的残尸,带着腥风,嘶吼着朝他扑来!
它们动作迅猛,爪风撕裂空气,口中喷出带着剧毒和怨念的黑气!
然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恐怖只是背景板。
叶星燃甚至没有拔剑。他身形如鬼魅般在狭窄的空间内闪动,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或掌、或指、或拳,包裹着纯阳真元,如同烧红的烙铁,轻易洞穿尸傀坚逾精钢的身体,拍碎它们胸腔内那怨毒的核心——黑色肉瘤!
“噗嗤!噗嗤!轰!”
每一次接触都伴随着肉体被灼烧洞穿的闷响和肉瘤爆裂的轰鸣!纯阳之气霸道地焚尽一切阴邪怨毒!
尸傀的嘶吼瞬间变成凄厉的哀嚎,随即戛然而止,化作三团熊熊燃烧的人形火炬,几息间便烧成灰烬!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恐怖的尸傀在他手下,如同纸糊的玩具。
就在最后一只尸傀化为灰烬的刹那,停尸房最里面一排巨大的冷藏柜中,其中一个格栅猛地弹开!一只更加庞大、浑身覆盖着青黑色鳞片、关节处生出骨刺、双眼燃烧着惨绿色魂火的尸傀咆哮着扑出!它散发的气息远超之前三只,速度更快,力量更强,口中喷出的黑气带着腐蚀性的恶臭!
这才是幕后之人留下的“惊喜”!
它无视了叶星燃,竟直接扑向门口正在念咒、气息最弱的胖子!显然,炼尸者能感知到这里的情况!
“胖子小心!” 我低喝,太阴刀瞬间出鞘,一道凝练的幽蓝刀气撕裂空气,后发先至,斩向尸傀的脖颈!
然而,胖子虽然吓得魂飞天外,求生的本能和这几日被灌输的“战斗意识”竟让他做出了反应!他没有后退,而是将手中一直紧握的、沾着自己舌尖血的护身符,用尽全力,狠狠拍向扑到眼前的尸傀面门!同时口中大吼出刚学的半生不熟的“定魂诀”: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定!”
那沾了童子阳血的劣质符箓拍在尸傀青黑色的鳞片上,只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但胖子那一声带着惊恐和一丝微弱法力的“定”字出口,配合他集中全部意念的“定魂”想法,竟然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震慑”效果!
尸傀狂暴的动作,出现了一丝连零点一秒都不到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
就是这一瞬间的凝滞!
叶星燃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尸傀侧面,并指如剑,指尖压缩到极致的少阳剑芒如同烧红的细针,精准无比地点入尸傀燃烧着绿火的左眼!
“嗤——!”
一声轻响!剑芒贯脑!尸傀眼中的绿火瞬间熄灭,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我斩出的幽蓝刀气此时才掠过它倒下的身体,将其冻结成一座冰雕,随后寸寸碎裂。
停尸房内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胖子粗重的喘息。
他看着地上碎裂的冰尸和燃烧的灰烬,又看看自己手中毫无作用的符纸,再想想刚才自己那一声吼,脸上表情精彩万分——后怕、庆幸、激动,还有一丝…“我好像有点用?”的懵懂。
叶星燃走到冷藏柜前,从刚才那格栅里捡起一枚用黑色骨头雕刻、散发着浓郁阴邪气息的诡异符牌。
“引煞牌。有人在远程操控。” 他指尖用力,符牌瞬间化为齑粉,“此地阴脉已污,需净化。”
他走到停尸房中央,脚下纯阳真元涌动,一个简易的净化法阵瞬间成型,炽热的光芒驱散了满室阴寒和血腥,将残留的怨毒彻底焚尽。
走出永眠殡仪馆,外面夜色正浓。胖子虽然腿还在抖,但腰杆却挺直了些,看向我和叶星燃的目光,除了崇拜,更多了一份“我也是其中一员”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