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六神无主,心如刀绞之际,我脖颈上那枚一首贴身佩戴、冰凉温润的母亲遗玉——那枚青玉佩,突然毫无征兆地散发出柔和而稳定的莹莹清光!
这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宁静力量,如同月华流淌,温柔地笼罩在重伤垂危的雪狐身上。
奇迹发生了!
在这清光的笼罩下,苏沁灵极度紊乱、濒临溃散的微弱气息,竟然奇迹般地稳定了一丝!虽然依旧极其虚弱,妖丹的裂痕也没有愈合,但那股不断流逝生机的势头,似乎被这玉佩的清光暂时遏止了。
更让我震惊的是,在这清光的牵引下,怀中雪狐的虚影竟然变得有些朦胧,一道极其微弱、几乎透明的灵狐光影,从她重伤的躯体中被轻柔地抽出,如同受到召唤般,缓缓地、毫无阻碍地融入了那枚发光的青玉佩之中!
当灵狐光影完全没入玉佩的瞬间,玉佩的光芒渐渐内敛,恢复了之前温润的模样,只是那玉质似乎更加通透了一些,玉佩正面那只蜷卧的瑞兽(狐狸)轮廓,仿佛活过来一般,隐隐流转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灵性光辉。
而我怀中的雪狐本体,虽然依旧昏迷不醒,呼吸微弱,但生命体征却稳定了下来,不再继续恶化,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受保护的休眠。
我紧紧握着这枚变得温热的玉佩,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微弱却无比熟悉的、属于苏沁灵的灵性波动,正安详地沉睡在玉佩深处。
这枚母亲留下的神秘玉佩,竟然在关键时刻成为了苏沁灵残魂的庇护所,保住了她最后一丝本源灵光!它不仅能温养她的残魂,稳定她的伤势,更让她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无时无刻不陪伴在自己身边!
只要握着玉佩,我就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仿佛她从未离开。
我紧紧抱着怀中陷入沉睡的雪狐本体,左手则死死攥着那枚寄托了苏沁灵魂魄的青玉佩,感受着其中那份微弱却坚韧的熟悉气息。
我抬头望向父亲消失的方向,眼中悲痛未消,却燃起了更炽烈的火焰。
一个沉重而坚定,带着血泪的誓言,在我心中无声地立下,这一次,誓言的对象更加清晰:
“爹…无论你在哪,我一定会找到你!”
“沁灵,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发誓,就算踏遍九幽黄泉,翻遍三山五岳,我也一定会找到彻底修复你妖丹、让你恢复如初的天地奇珍!从今往后,有我李孤飞在,定护你周全!你就在我身边,看着我,陪着我,我们一起走下去!”
“这九幽契…我接了!为了活下去,为了找到爹,为了治好你!”
阴冷的夜风吹过破败的庭院,卷起地上的枯叶和血腥气。我抱着苏沁灵沉睡的狐身,左手紧握着寄居了她魂魄、散发着微弱温热的青玉佩,右手则握着染血的半截桃木剑。
而最重要的伙伴,此刻就在我的掌心,与我血脉相连,心意相通。 十八岁的生辰,以最残酷却也留下唯一温暖羁绊的方式,拉开了我宿命的帷幕......
我缓缓站起来,推开堂屋的门,来到父亲的屋子里,发现暗格中藏有一口巴掌大的玄冰玉匣,匣面刻满锁魂固魄的符文,匣子展开后为冰棺。旁边还有一封信。
我颤抖着将缩小如玩偶的雪狐放入玉匣。当冰棺合拢的刹那,我咬破食指,以血为墨,在棺盖刻下父亲教过的禁术符文——同心连命,生死同归!
鲜血渗入符文的瞬间,玉匣骤缩为吊坠大小,我捧起来放在怀中,紧贴着那枚温养魂魄的青玉佩。一股微弱的心跳透过冰棺与玉佩,双重重叠着传入我的胸膛。
“从今往后,我在哪,你就在哪。”我按着胸口的吊坠与玉佩低语,“待你醒来,定还你...完整的山河日月。”
我打开了那封信:
“孤飞,当你读到这封信时,爹或己不在你身侧。莫问去处,莫寻仇踪,此乃为父以魂为引,换取九幽契成所必付之代价。九幽契立,你阳寿己绝,唯地府阴寿可续命五年。五年内,需完成九桩契约所定之“阴司命案”,每成一桩,可得神通一术,阴寿一续。此乃你唯一生路,亦是枷锁。
你颈间玉佩,乃你娘遗物,非凡品。它能温养灵狐残魂,亦是关键信物。若遇绝境,或可凭它寻一线生机。匣中妖丹,以你精血连命温养,或能保其一丝本源不灭。
前路凶险,百倍于宅中。记住所学,勿信表象,鬼魅人心,皆可杀人。活下去,找到你娘失踪的真相,治好灵儿……爹的血,未尽流前,望能护你一程。
然欲行此路,唯力可恃! 你身负九阴绝脉,此乃天厌之体,亦是天赐之基!筋骨禀异,乃九阴铸体之相,万莫荒废! 你于之悟性,远胜为父当年。勤修不辍! 寅时符咒,药浴熬炼,体魄打熬,皆不可废!将你那天赋异禀的根骨与悟性,尽数化为护身之甲,诛邪之锋!需变得更强!强到足以护己,护身边人周全!
即刻启程,入‘北江市’! 寻你二叔——李远山。此人早年离家,如今位于临江市西郊4号街一处旧宅子,通晓诸多奇闻秘辛,亦知些旁门左道的门路。他或能告知,何物可速愈灵狐妖丹,何处存有那一线续命之机!
勿念,前行!
父 绝笔。”
看完后,我把信收好,把家里收拾了一遍,又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等到第二天就去找我这个从没听过的二叔。
躺在床上,我握着玉佩慢慢睡着了。梦里,梦到之前和苏沁灵聊天的画面,但不是小狐狸,而是那清冷绝尘的人形,她银发如月华流泻,衬得肌肤似雪,天然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那双清澈如琉璃的眼眸,褪去了对敌时的凛冽寒芒,只余下专注的微光,静静地映着我的身影。那份潜藏于冰霜之下的温柔笑意,无声无息,却让我完全迷恋。
到了第二天,父亲给我留了两万块钱,我背着单挎包,推开大门,这是我第一次离开这个待了十八年的家。
走出门外,把门锁好,我掏出一根烟叼上,想起小时候有一次,看到门外村里的小孩子玩耍,我也想去玩,被我爸狠狠的训了一顿,也第一次打了我,那天我哭的稀里哗啦的闹着,我爸一点没惯着,首接饿了我三天,从那以后我老实了,就没再想过出门了。
在家里待了十八年,每天除了修炼和跟苏沁灵说话,也没什么别的生活,就偷偷拿着我爸的烟抽了几次,一来二回也就学会了。
坐在去往北江市的公交车上,我坐在靠窗位置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很快就到北江市了,车上的票务员说着到站啦到站啦,我才从睡梦中被惊醒,梦里好似又梦到了苏沁灵,昨天见过她的真实容貌后,我对她的思念越来越烈。
更何况这是我十八年来,唯一一个接触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