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这后厨，弄得真规矩！比一食堂强多了！这才叫管理到位啊！”
最后一道菜出锅装盘。
色泽鲜亮，香气扑鼻。
易中海看着那盘无可挑剔的醋溜白菜，
再看看傻柱平静中带着一丝嘲弄的眼神，
还有周围徒弟们隐隐的兴奋，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准备好的所有刁难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像个精心准备了武器要上战场的士兵，
冲到阵前却发现敌人早己建好了坚不可摧的堡垒，
自己手里的刀，成了可笑的道具。
“咳……嗯……”
易中海干咳两声，掩饰着尴尬，硬着头皮对后勤干事说，
“那个……小张啊，我看……何雨柱同志这技能，尤其是这后厨管理意识，还是很过硬的嘛！值得……肯定！”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第一个快步走出了后厨，背影透着一股灰溜溜的狼狈。
傻柱看着易中海仓皇离去的背影，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比打了一场胜仗还痛快。
他看向角落里抱着胳膊、对他竖起大拇指的杜哲，
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由衷的笑容。
这场考核，他赢得干净利落，赢得让易中海哑口无言！
这感觉，真他娘的爽！
易中海在食堂考核灰头土脸铩羽而归的消息，
像长了脚似的，当天晚上就传遍了西合院。
连前院阎埠贵家吃饭时，三大妈都压低了声音感慨：
“老阎，你说老易这回……是不是真栽了？”
“傻柱那小子，现在硬气得很呐！”
阎埠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小口抿着棒子面粥，
精明的眼睛里闪着光：
“此一时彼一时喽。”
“傻柱身边那个杜哲，不简单。”
“老易那套，过时咯！”
语气里听不出是惋惜还是幸灾乐祸。
中院贾家，气氛更是压抑。
棒梗因为晚饭又是窝头咸菜，摔了筷子跑出去了。
贾张氏耷拉着眼皮，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没用的东西”、“连口吃的都弄不来”。
秦淮茹坐在小马扎上，机械地糊着火柴盒，脸色木然，
只有偶尔抬眼看向傻柱家那透着温暖灯光的窗户时，
眼底才掠过一丝不甘和怨毒。
傻柱家的气氛却截然不同。
杜哲用几块旧木板和找来的合页，
正叮叮当当地给何雨水改造一个简易的小书架。
何雨水则趴在小饭桌上，面前摊着作业本，
旁边还放着一小碟傻柱特意给她炸的、撒了白糖的馒头片。
“杜哲哥，这个‘解’字，下面那个‘牛’我总是写歪。”
何雨水咬着铅笔头，苦恼地说。
杜哲放下锤子，凑过去看了看，
拿起铅笔在草稿纸上工工整整地写了一个：
“看，这样，横平竖首，架子搭稳了就好看了。”
“就像盖房子，地基正了，上面才不会歪。”
他耐心地讲解着。
何雨水认真地学着写，小脸绷得紧紧的，
终于写出了一个像样的字，高兴地笑起来：
“真的耶！谢谢杜哲哥！”
她拿起一块馒头片，献宝似的递给杜哲，
“哥，你吃！”
杜哲笑着接过：
“谢谢雨水。”
傻柱在灶台前哼着小调收拾碗筷，
看着妹妹和杜哲的互动，
心里像喝了温蜂蜜水一样熨帖。
这才是家的样子。
他越发觉得，跟院里那些糟心事儿划清界限，
是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然而，平静的日子没过两天，
麻烦还是找到了何雨水头上。
这天下午放学，何雨水背着书包，闷闷不乐地回来了。
小丫头眼圈红红的，
进门把书包往床上一扔，
就趴在了桌子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雨水？咋了这是？”
傻柱正在和面，准备蒸馒头，一看妹妹这样，
顿时急了，
沾着面粉的手在围裙上胡乱擦了两下就凑过来，
“谁欺负你了？跟哥说！”
何雨水抬起头，眼泪汪汪的，
小嘴瘪着，委屈得不行：
“哥……是贾梗！还有他们班刘光福那几个男生！”
“他们……他们骂我！”
“骂你？骂你啥？”
傻柱的火气蹭就上来了。棒梗那小兔崽子？
“他们……他们说我是‘傻柱’的妹妹，就是‘小傻柱’！”
“还说……还说咱家饭盒不往贾家送了，是抠门精！是……是忘恩负义！”
何雨水抽抽噎噎地说着，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我跟他们争，他们还推我……把我铅笔盒都摔地上了……”
“王八羔子！”
傻柱一听，眼珠子都红了，
额头青筋首跳。
骂他傻柱，他这些年都听麻木了，
可骂他妹妹？
还动手？
这他妈是戳他心窝子！
“棒梗！还有刘家那俩小崽子！反了他们了！老子找他们去！”
他一把扯下围裙就要往外冲。
“哥！”
何雨水吓得赶紧拉住傻柱的胳膊。
“柱子！”
杜哲也刚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这阵仗，
连忙拦住暴怒的傻柱，
“冷静点！你跟一群半大小子动手？有理也变没理了！”
“那怎么办？就让他们这么欺负雨水？”
傻柱喘着粗气，拳头捏得死紧。
杜哲眼神沉静，拍了拍傻柱的胳膊：
“找小的没用。冤有头债有主，孩子嘴里的话，多半是听家里大人嚼舌根听来的。”
“这事，得找管事的，找能管住他们嘴的人。”
他看向还在抹眼泪的何雨水，声音温和下来，
“雨水，摔坏的铅笔盒呢？拿给哥看看。”
何雨水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铁皮铅笔盒，
盖子瘪了一块，
锁扣也歪了，
里面几支铅笔也摔断了芯。
杜哲接过铅笔盒，仔细看了看，
又问了何雨水事情发生的具体地点和时间（就在学校门口不远的小胡同），
然后对傻柱说：
“柱哥，换身衣服，带上这个铅笔盒。咱们去学校。”
“去学校？”
傻柱一愣。
“对，找他们班主任，找教导主任。”
杜哲语气斩钉截铁，
“学生之间发生矛盾，甚至有肢体推搡，损坏同学物品，这是校园事件。”
“就该由学校老师来教育处理！咱们是家长，是去反映情况，要求学校主持公道的！合理合法！”
傻柱看着杜哲冷静的眼神，又看看妹妹委屈的小脸，
那股蛮干的冲动渐渐被压了下去。
对啊，他现在不是那个只会抡拳头的傻柱了！
他是何雨水的家长！
得用家长的方式解决问题！
“走！”
傻柱深吸一口气，
转身就去换他那件最体面的、只有去开家长会才舍得穿的蓝布中山装。
红星小学的教导主任姓王，
是个戴着眼镜、一脸严肃的中年女教师。
听完傻柱和杜哲的叙述，又仔细查看了那个摔坏的铅笔盒，
再叫来当时在场的几个学生（包括目击者）简单询问后，
王主任的脸色沉了下来。
“何雨柱同志，杜哲同志，你们反映的情况，学校一定会严肃处理！”
王主任推了推眼镜，语气严厉，
“同学之间起绰号、言语侮辱，甚至推搡损坏物品，这是严重违反校规的行为！”
“我们会立刻联系贾梗、刘光福等几位同学的家长，进行批评教育，责令他们向何雨水同学道歉，并赔偿损坏的文具！”
“请你们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