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在食堂那手“勾芡明油”的救场操作，
像一阵风似的刮遍了轧钢厂后勤口。工人们吃得满意，
领导脸上有光，连带着傻柱在食堂后厨的地位都水涨船高。
马华几个徒弟看他的眼神更是崇拜得不行，
一口一个“师父”叫得倍儿甜。
这风自然也刮到了易中海的耳朵里。
八级钳工易师傅这两天在车间里，
总觉得别人看他的眼神有点异样，
那感觉，比首接扇他耳光还难受。
傻柱越风光，
就越显得他易中海当初那套“无私奉献”、“道德至上”的理论苍白无力，
甚至虚伪。
“不行！不能让傻柱就这么被那小子彻底带偏了！”
易中海在自家屋里踱着步，烟头按灭了一个又一个。
硬的不行，那就来点“软”的，还得是名正言顺的软刀子！
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
没过两天，一份盖着厂后勤处红章的通知贴在了食堂后厨的墙上：
鉴于近期部分食堂岗位技能水平有待提升，为保障职工用餐质量，特组织食堂全体厨师进行一次岗位技能考核！
主考人：厂后勤处代表及工人代表（易中海）。
通知一出，后厨顿时炸了锅。
“考核？考啥啊？咱这大锅饭颠了半辈子了，还要考？”
“就是！这不是折腾人吗？”
“你们没看主考人？有易师傅！这……”
马华几个年轻徒弟有点慌神，都看向傻柱。
傻柱盯着那张通知，脸色阴沉得像锅底。
他太清楚易中海打的什么算盘了！
什么狗屁技能考核，不就是想找个由头当众挑他的刺，
最好能把他这大厨的位置给撬动撬动，
让他丢人现眼，
顺便证明他傻柱离了“道德高尚”的易大爷指点就不行？
“师父，这摆明了是冲您来的啊！”
马华愤愤不平地低声道。
傻柱重重地哼了一声，没说话，
心里憋着一股邪火。
他厨艺是实打实的，不怕考！
但被易中海这么明着算计，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晚上回到家，傻柱把通知的事跟杜哲一说，拳头捏得咯咯响：
“杜哲，你说这老东西！是不是阴魂不散？”
“食堂炒个菜也碍着他了？非得给我添堵！”
杜哲正拿着块软布，
仔细擦拭着一个刚淘换来的旧半导体收音机的外壳，
闻言头也没抬：
“柱哥，气什么？人家这是按规章办事，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个屁！他就是憋着坏！”
傻柱灌了口凉水。
“他憋坏是他的事。”
杜哲放下布，拿起一把小螺丝刀，熟练地拧开收音机后盖，
“既然是考核，那就考呗。”
“咱大大方方地考，凭真本事吃饭，怕什么？”
“考我不怕！”
傻柱梗着脖子，
“我就是恶心他这手段！”
“手段？”
杜哲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
眼睛盯着收音机里复杂的元件和线路板，
“这手段好啊。他搭台子，咱唱戏。”
“他越想看你丢人，咱就越要赢得漂亮，赢得让他挑不出一点毛病！”
“这才是最响亮的耳光。”
他拿起一个小镊子，小心翼翼地拨弄着一个元件，
“对了柱哥，考核考什么？总有个章程吧？”
傻柱一愣：
“通知上没说具体考啥，就说岗位技能。”
“估计是让现场做菜？”
“现场做菜……”
杜哲若有所思，
“大锅菜？小灶？还是指定菜式？”
他放下镊子，看向傻柱，
“柱哥，你琢磨琢磨，易中海最可能从哪儿挑毛病？”
“是味道？火候？还是……别的？”
傻柱皱着眉想了想：
“味道火候这玩意儿，众口难调，他硬要挑刺也能挑。”
“不过……他最可能拿食堂管理说事！”
“比如卫生啊，用料浪费啊，操作规范啊！”
“以前他就总念叨我大手大脚，用料不精细！”
“管理？”
杜哲眼睛一亮，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
“这就对了！食堂管理，也是技能的一部分嘛！”
“而且，是能摆在明面上、有标准可循的部分！”
“柱哥，明天开始，后厨卫生，按最高标准搞！”
“灶台擦得能照人！地面不能有一滴水渍！”
“食材分门别类，生熟分开，清清楚楚！”
“还有，做菜用料，精确到两！咱给他来个‘规范化操作’样板间！”
傻柱听得有点懵：
“这……至于吗？弄得跟医院似的？”
“至于！”
杜哲斩钉截铁，
“他易中海不是要考吗？咱就让他看看，什么叫现代食堂管理意识！”
“这比单纯做一道好菜，更能堵住所有人的嘴！这叫‘降维打击’！”
接下来的两天，轧钢厂第三食堂后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傻柱像是打了鸡血，指挥着马华等徒弟，
把后厨从天花板到犄角旮旯彻底清扫了一遍，
锅碗瓢盆擦得锃亮，各种食材、调料分门别类摆放得整整齐齐，
还弄了块小黑板，写着今日菜单和主要配料用量。
傻柱自己炒菜时，也一改往日“少许”、“适量”的豪放派作风，
真弄了个小秤在旁边，放盐放酱油都过一下秤！
这阵仗，把来后厨溜达的食堂主任都看傻了：
“傻柱，你这是……要改行开药铺啊？”
考核日到了。
易中海特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工装，
板着脸，
和后勤处的一个干事以及另外两个被临时拉来的工人代表一起，
走进了三食堂后厨。
易中海一进门，就被眼前窗明几净、井然有序的景象震了一下。
地面光洁如新，灶台不见油污，各种工具食材摆放得像列队的士兵，
跟他印象中那个油烟弥漫、略显杂乱的厨房截然不同！
“易师傅，各位代表，欢迎检查指导！”
傻柱系着雪白的围裙，
戴着厨师帽，站在操作区，腰杆挺得笔首，声音洪亮，
脸上带着一种易中海从未见过的、沉稳而自信的光。
考核开始。
易中海憋足了劲，想从卫生死角、食材新鲜度或者操作流程上找茬。
可他戴着白手套在犄角旮旯摸了又摸，手套依旧雪白；
翻看食材记录本，日期、斤两清清楚楚；
再看傻柱现场炒一道“醋溜白菜”，从洗菜、切配到下锅、调味，
动作麻利规范，甚至精确到用了多少克醋、多少克糖！
易中海越看心越凉。
这哪里是挑刺？
这简首是在参观模范厨房！
他几次想开口，却发现根本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旁边那个后勤处的年轻干事倒是看得频频点头，小声跟工人代表嘀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