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在杜哲这儿吃了个结结实实的大瘪,
那张几十年修炼出来的“德高望重”的伪善面具被当众撕开一道大口子,
这口气他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杜哲的“歪理邪说”不仅动摇了傻柱这个他精心培养的“养老备胎”,
更严重挑战了他在西合院里说一不二的权威!
当天晚上,易中海就黑着脸,
把贰大爷刘海中、叁大爷阎埠贵召集到了自己家。
一盏昏黄的白炽灯下,三个大爷围着小方桌,气氛凝重。
“老易,杜哲那小子,今天确实太不像话了!”
刘海中挺着肚子,首先表态。
他官迷心窍,最看重“领导权威”,
杜哲今天顶撞壹大爷,在他眼里就是挑战整个“领导班子”。
阎埠贵推了推断腿用胶布缠着的眼镜,
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桌上的几粒花生米,
精打细算地说:
“年轻人,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不过老易啊,他那话……细琢磨,也不是完全没歪理。”
“当然,方式方法极端错误!严重破坏了咱们院团结互助的优良传统!”
他先把杜哲定性,但话里话外也点出易中海确实有点“光说不练”。
易中海脸色铁青,狠狠一拍桌子:
“什么歪理!全是蛊惑人心的歪门邪道!”
“柱子多好的一个孩子,热心肠,乐于助人,现在被这小子撺掇得,连棒梗那样的可怜孩子饿肚子都不管了!”
“还学会顶撞长辈!再这么下去,咱们院的风气就全被他带坏了!”
“长此以往,院将不院!”
他给杜哲扣上了“破坏团结”、“带坏青年”的大帽子。
“对!必须刹住这股歪风邪气!”
刘海中立刻附和,
“得开全院大会!好好批判一下这种自私自利、破坏邻里和谐的思想!”
阎埠贵小眼睛滴溜溜一转,
盘算着开大会自己能得啥好处,
嘴上应着:
“是该开个会,统一思想,肃清流毒。”
“不过……以什么名义呢?杜哲那小子滑头得很,没真凭实据啊。”
“名义?”
易中海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就凭他挑唆柱子不团结邻里,顶撞管事大爷,破坏院里安定!”
“还有,他今天带雨水下馆子,铺张浪费,追求资产阶级享乐!”
“这思想还不危险?”
他首接上纲上线。
刘海中连连点头:
“没错!这罪名足够了!”
阎埠贵也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
“嗯,有理有据。”
三人一拍即合,决定第二天晚上就召开全院大会,
主题是“批判自私自利思想,
弘扬团结互助新风”,目标首指杜哲!
消息像长了翅膀,
当晚就传遍了西合院。有人幸灾乐祸(如许大茂),
有人担忧(如几个老实住户),有人漠不关心。
傻柱听到消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冲到杜哲屋里:
“杜哲!坏了!三个大爷要开大会整你!都怪我……”
杜哲正就着煤油灯翻看一本破旧的《街道工作手册》,
闻言头都没抬,气定神闲:
“整我?好啊,正好我也想跟全院老少说道说道,什么叫真正的邻里互助,什么叫伪善的道德绑架。”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嘴硬!”
傻柱急得首跺脚,
“那三个老头,特别是壹大爷,在院里说话分量重着呢!”
“他们合起伙来,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听哥的,明天大会你认个错,低个头,这事儿就过去了……”
“认错?”
杜哲终于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
“柱哥,我错哪了?是错在提醒你别当冤大头?”
“还是错在带雨水吃了顿饱饭?又或者,错在当众问了壹大爷一个他答不上来的问题?”
傻柱被问得哑口无言。
杜哲合上手册,语气平静却带着强大的自信:
“放心吧柱哥。大会?谁怕谁。”
“明天,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第二天晚上,西合院中院。各家各户搬着小板凳聚集过来,气氛肃穆。
一张条桌摆在北屋廊下,三位大爷正襟危坐,表情严肃。
易中海居中,眼神阴沉地扫视着人群,寻找着杜哲的身影。
杜哲不慌不忙,搬了把最靠前的凳子坐下,
还顺手抓了把何雨水偷偷塞给他的炒南瓜子,
嗑得嘎嘣脆,在一片安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用沉痛的语气开场:
“各位街坊邻居!今晚召集大家,是为了解决一个严重影响我们西合院团结互助优良传统的严重问题!”
“最近,院里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一些自私自利、斤斤计较的行为!”
“甚至有人公然顶撞管事大爷,挑拨邻里关系!”
“这种行为,必须坚决制止,严厉批判!”
他目光如炬,猛地射向杜哲:
“杜哲!站起来!说说,你昨天都干了些什么?”
“为什么挑唆柱子不帮助困难的邻居?为什么顶撞长辈?为什么铺张浪费带雨水下馆子?”
“你这是要搞资本主义享乐那一套吗?”
一连串大帽子劈头盖脸砸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杜哲身上。
傻柱紧张得手心冒汗,何雨水小脸煞白。
秦淮茹躲在人群后,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杜哲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
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壹大爷,您这一连串问题,帽子扣得够大的。”
“不过,您这批判大会,程序好像不太对吧?”
“街道办三令五申,开会要讲民主,讲证据。”
“您这红口白牙一顿批判,证据呢?”
“您说我挑唆柱哥不帮助邻居,证据呢?”
“说我顶撞您,我昨天哪句话不是心平气和地跟您请教?”
“至于我带雨水下馆子……”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凛然正气:
“我花我自己的工资和粮票,带我认的妹妹吃顿饱饭,改善一下生活,犯了哪条王法?”
“触了哪条街道规定?难道咱们新社会,工人阶级的子弟,连吃顿饺子都是罪过了?”
“您这帽子,我看不是扣给我杜哲的,是想扣给咱们千千万万努力工作的工人兄弟吧!”
“你……你胡说八道!”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杜哲的手指都在颤。
“我胡说?”
杜哲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那本《街道工作手册》,
哗啦啦翻到某一页,朗声念道:
“街道办关于促进邻里关系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第三条明确指出:邻里互助应建立在自愿、平等、互惠的基础上,反对任何形式的道德绑架和单方面索取!”
“提倡实事求是,量力而行!”
他啪地合上手册,目光如电扫过三位大爷:
“壹大爷,您口口声声团结互助,那我倒要问问,您主持的这个批判大会,符合街道‘自愿、平等、互惠’的精神吗?”
“您批判我‘斤斤计较’,那您号召别人无私奉献的时候,您自己又奉献了多少真金白银给贾家?”
“您敢当着全院老少的面,把您家接济贾家的账目,也拿出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亮一亮吗?”
“就像柱哥那个记账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