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李世民等人扎营吃饭。
李世民吃着饭屏退左右,随后看着两人说道:“此次刺杀你们有何看法?”
两人都是摇了摇头。
李世民看着前方说道:“行刺太子,哪儿有杀了朕来的爽快。”
两人观察了一下环境,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不过,朕料他们不敢,你们有没有事情瞒着朕?”
李世民本意是他们作为自己的近臣,说不定见过魏王的护卫。
长孙无忌一脸淡然,看着李世民道:“臣没有,臣不敢。”
只是他说完见杜如晦没有发言,便扭头看了过去,这一看没把他吓死,因为杜如晦的饭碗掉在地上,一脸呆愣的样子。
李世民看到此番场景,瞬间便炸了,“混账,你们居然敢瞒着朕?”
长孙无忌跪的比杜如晦快,他连忙说道:“陛下,非是臣有意相瞒,而是太子殿下下了命令,不许臣等说出来。”
李世民眉头一皱:“承乾也知道?”
听闻此言,杜如晦有些迷茫,他觉得有些不对,于是他问道:“陛下是如何得知的?”
李世民闻言也愣住了,什么意思?朕不该知道?
他们还有事儿瞒着朕,于是他脸色一板说道:“将所有事情告知朕。”
杜如晦示意长孙无忌说话。
长孙无忌有些胆战心惊,这个混账,卖了我还不够吗?一定要把我当做主谋是吧?
无奈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昨日臣伺候太子殿下,殿下醒来便让臣把所有尸体都给烧了,一个也不许留。
臣害怕无法对陛下交代,便劝阻了殿下,随即殿下下令将熟面孔的尸体烧掉。
我们西人几番辨认,认出两名魏王殿下身边的护卫,于是我们就烧了尸体,请陛下责罚。”
李世民微微一怔,两名?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着他欺君?承乾除了这些,还说过什么?”
长孙无忌连忙说道:“陛下,臣保证绝对没有了。”
杜如晦此时则缓缓开口,看得长孙无忌心中悔恨不己,悔不该与其为伍啊。
“陛下,昨夜臣去找了殿下,臣问殿下,是否确定要瞒着陛下,殿下毫不犹豫的给臣下了命令,不许臣说。
臣说殿下太过慈悲,不该如此,他们想要您的命,您却就这样放过他们?
殿下沉思了一会儿,告诉臣说,若是以前,孤不会放过,但现在孤决定放过。
臣问殿下为什么?
殿下说寺庙中菩萨皆是低眉,是因为身边站着怒目金刚。
孤不是菩萨,以前的孤也没有金刚护法,所以不会随便可怜别人,释放孤廉价的善良。
但是现在孤的身后站着陛下,娘娘,以及汴州百姓,所以孤不惧。
更何况魏王乃是孤的亲弟弟,孤又怎么舍得手足相残。
孤不会告诉父皇魏王的护卫出现在这里,孤也不会管他们背后发生了什么,孤永远也不想知道答案,更不会去追查答案。”
李世民听完陷入了沉思,此时心中的悔恨抵达巅峰,他缓缓看向杜如晦道:“这是你故意露出破绽的原因?”
杜如晦情绪有些激动,“是陛下,臣为太子殿下感到不平。
您偏爱魏王众所周知,可是您的偏爱带来了他的肆无忌惮,甚至想除掉太子殿下。
此次还好太子殿下出长安,心境发生了改变,否则太子殿下在这种环境中能生存多久?会不会被逼到谋反?”
杜如晦的质问,让李世民惊出一身冷汗,如今再回想当初承乾在甘露殿说的话,竟是如此的具象。
李世民看着两人道:“此事就此作罢,今后休要再提。”
杜如晦立刻道:“陛下,您该惩处魏王。”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朕没问过你,你也没有告诉过朕。”
说完,李世民翻身上马,挥起马鞭便走了。
长孙无忌看向杜如晦道:“我们的脑袋还在脖子上,就不要再挑衅陛下了。”
杜如晦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得到想要的结果。
随后他幽幽的说道:“我们没烧干净,或者说我们没有认全。”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快马加鞭追赶李世民。
杜如晦看了眼身后,呢喃道:“太子殿下,臣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此时,后方的李承乾正抱着一个鸡腿啃的那叫一个香甜,是尉迟敬德亲自上山上打下来的野鸡。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不仅被套了话,还被卖了个一干二净。
“殿下,慢点儿吃,孙道长说您不宜吃得太多。”
李承乾大咧咧的摆摆手道:“这么多天了,孤都快忘了肉是什么味道了。
对了,给道长分一些。”
“己经分过了。”
李承乾点了点头,继续大快朵颐起来。
尉迟敬德下了马车,来到三名武将身旁,拿起一块儿饼就咬了起来。
程咬金看着闷头吃东西的尉迟敬德道:“这一次我是被你们害惨了,汴州的功劳,我一点儿没有,殿下遇刺,我倒是背上了责罚。
这真是好处没我的,坏处都让我赶上了。”
尉迟敬德笑了笑:“谁让你老程当时不执意跟着殿下呢?”
程咬金气哄哄道:“别提了,那两人说什么都不敢去劝殿下,我老程也不做那出头鸟。
对了,我听说殿下在汴州救了一个开膛破肚之人?”
秦琼和侯君集也是瞬间来了兴致,纷纷抬头看向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看向殿下马车旁的一名护卫,然后摆手示意他过来。
“给诸位将军讲一讲殿下救人的事情。”
护卫立刻开口讲述了起来。
三人听完,皆是目瞪口呆,人还能这样救?缝起来就好了?
秦琼开口问道:“这人现在如何?”
护卫道:“我们离开时,他己能起身,殿下给他了一个钱袋子,并吩咐汴州官员对其照顾一二,想必不久就会恢复如初吧。”
程咬金点了点头,示意护卫可以离去。
随后看向尉迟敬德道:“这个办法能不能教给医官?咱们战场上多的是开膛破肚之人。”
尉迟敬德塞了满嘴,含糊的说道:“殿下自有安排。”
说完,他拿起水壶喝了口水,随后起身来到李承乾的马车上,缓缓落座。
没错,他就是给李承乾驾车的。
夜晚,众人抵达洛阳,他们便在此休息,殿下受伤不能赶路,所以所有将士都可以得到休息。
翌日一早,众人再次上路,夜宿潼关。
就这样,本来一天半的路程,众人走了三天。
当众人进入长安,路旁的百姓皆是看了过来。
一名百姓说道:“太子殿下在马车里,看不到了。”
另一人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个驾车的黑炭看到没?出发时他就是跟在殿下后面。”
还好尉迟敬德没听见,不然很难保证这人会不会被打成黑炭,毕竟他最讨厌别人说他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