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的波特庄园被月光浸透,银辉透过高窗斜斜地落在长廊的波斯地毯上。
维奥莱特卧室门缝里的灯光早己熄灭,只有她床头那瓶自制的月光花安眠药剂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蓝光——这是她上周的发明,能让噩梦中的小女巫获得六小时无梦的沉睡。
挂在三楼家族画廊的查勒斯·波特画像突然眨了眨眼睛。
这位戴着半月形眼镜、留着维多利亚时期山羊胡的祖先轻咳一声,挂在墙上的十二幅波特家族画像立刻像被施了复苏咒般活泛起来。
画框里的身影纷纷从假寐中苏醒,丝绸衣裙窸窣作响,银质相框在月光下微微发亮。
"都醒着?"查勒斯用魔杖尖敲了敲画框,一道防窃听的银色波纹从杖尖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画廊。
这是只有波特血脉才能启动的保密魔法。
伊丽莎白·波特——那位总戴着珍珠发网的曾祖母——把刺绣绷子放到一旁:"那孩子今天改良的欢欣剂配方,你们注意到了吗?她在基础配方里加了两滴椒薄荷浸膏。"
"何止是注意,"亨利·波特(1909-1943)的画像从报纸后抬起头,他画中的壁炉火焰突然蹿高了几分,"她把整个搅拌顺序都颠覆了。先加独角兽毛发后加月长石粉——梅林啊,我当年在魔药学会提出这个理论时,连霍恩海姆那个老古板都说我异想天开。"
画廊尽头传来一声轻响,最古老的画像里,戴着骑士勋章的戈德里克·波特从镀金扶手椅上起身,铠甲铿锵作响:"那孩子今天在温室的表现才叫惊人。
她发现毒触手分泌液能中和米布米宝黏液时,连园丁精灵都惊掉了下巴。"
一阵带着笑意的窃窃私语在画像间流转。突然,所有声音戛然而止——玛格丽特·波特的画像冷冷地扫视全场,她乌鸦羽般的裙摆无风自动:"天赋是诅咒也是馈赠。别忘了阿不思今天送来的消息。"
画廊陷入短暂的沉寂。查勒斯的画框边缘泛起焦痕,这是画像情绪波动的表现:"那个魔药教授要来。西弗勒斯·斯内普。"
"莉莉的眼睛配上波特家的血脉,"伊丽莎白轻声说,手指无意识着画中莉莉·伊万斯学生时代送给她的绣花手帕(画上去的),"这对他会是场折磨。"
"更是考验。"戈德里克突然用佩剑敲击画框,剑尖指向走廊另一端——那里挂着詹姆和莉莉的画像,此刻被施了静音咒般凝固不动。
"那孩子需要真正的引导,不是出于愧疚的怜悯。如果那个阴沉沉的魔药大师看不清这点......"
"他会看清的。"查勒斯打断道,从画中抽屉取出一本烫金笔记本,上面用褪色墨水记录着几代波特家族的魔药发现,"今天她处理瞌睡豆的手法——切片前先用冰冻咒,完美保留了汁液活性。这种精细操作,连埃里克在s考试时都没做到。"他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骄傲。
玛格丽特突然倾身向前,黑曜石耳坠在画中晃动:"但她在禁林的表现太冒险了!为了采那株月光草差点从悬崖滑落,要不是碰巧遇到诺特家的小子......"
"啊,那个斯莱特林。"亨利露出玩味的笑容,"有趣的是,那男孩认识毒牙天竺葵的药用价值。我打赌老诺特从没教过儿子这些。"
月光偏移了几分,照出墙上某幅一首沉默的画像——那是年轻时的弗利蒙·波特,他正凝视着手中流动的银色记忆丝:"她在魔药上的首觉...和莉莉一模一样。但处理非洲树蛇皮的方式——"记忆丝突然变成亮蓝色,"——那种粗暴的切割手法,活脱脱是詹姆的翻版。"
画廊里响起几声轻笑。
查勒斯却突然严肃起来,山羊胡微微颤动:"明天开始加强古代魔文课程。如果邓布利多坚持要启动那个计划......"他瞥了眼詹姆和莉莉静止的画像,"......她必须能看懂《亚伯拉罕之书》的防护咒篇。"
"太早了!"伊丽莎白惊呼,画中的茶具突然全部碎裂,"她才十岁!"
"伏地魔的阴影不会等她长大。"戈德里克的铠甲泛起寒光,画像背景里的中世纪挂毯突然显现出移动的黑影,"今天家养小精灵汇报,翻倒巷又有人打听'那个活下来的男孩以及他妹妹'。"
一阵刺骨的寒意掠过所有画像。玛格丽特的黑裙如蝠翼般展开:"那就从波特家族秘传的守护药剂开始教。至少......"她的目光柔和下来,"......让她在遇到危险时,能坚持到我们唤醒庄园防御。"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画像们的议会才告一段落。
查勒斯最后看了一眼走廊尽头——在晨光触及莉莉画像的前一秒,那幅画中的红发女巫似乎微不可察地对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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