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之前来这废城遗址里扒了七天的成果，钻了三个坍塌的地下管道，踩着腐烂的尸骨趟过污水，最后在这片被辐射烤焦的绿洲底下，才摸到了活水的脉。
“溯哥，歇会儿？”精瘦的王达武凑过来，脖颈处的刀疤在阳光下泛着白，“喝口？我带了个铁皮杯。”
秦溯没抬头。他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汗，汗珠落在手背上，立刻被晒成盐粒。
自从郝瑟死了以后，王达武就越发的忠心，生怕秦溯也盯上他。
但现在因为己经到了地方，但具体水源的位置只有秦溯知道。
所以王达武不管是因为心里的小心思也好，还是有别的目的。
王达武现在完全黏上了秦溯，王达武声音认真却又带着微不可察的嫉妒开口。
“溯哥你命硬，带兄弟喝口活水”。
可秦溯知道，王达武盯上的不是水——是他找到的位置。
“滚！”
秦溯首接把王达武踹开。王达武踉跄两步，铁皮杯摔在地上，溅起的泥水里浮着半片发霉的压缩饼干。
远处传来引擎声。秦溯抬头，看见三辆改装皮卡碾过沙丘，车斗里架着改装枪，挡风玻璃后晃着几顶狗皮帽，是曙光基地的人。
昨天他们在废城里火拼时，秦溯炸了他们两辆车，现在来寻仇了。
“还有谁？”
秦溯摸向腰间的钢管。钢管是从报废的挖掘机上卸的，一端焊着半块锯齿状的钢板，这是他用三天时间磨出来的，为了今天。
曙光基地的人没急着下车。
带头的张弓叼着烟，用枪管敲了敲车斗，声音阴狠又充满威胁的开口。
“秦溯，把坐标交出来。这破地方以后归我们曙光基地罩着，水源该归我们。”
“坐标在我脑子里。”
秦溯完全不理会张弓的话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嘲讽的说道。
“想拿？自己来挖。”
枪声炸响的瞬间，秦溯己经扑向泉眼。
他记得暗河入口在泉眼东侧三米，那里有块凸起的岩石能当掩体。
张弓的子弹擦着他耳朵飞过，在岩石上打出个火星。
秦溯滚进掩体，钢管抡起来砸向最近的车胎，橡胶撕裂声混着人的惨叫，曙光基地的人从车斗里跳下来，端着枪冲过来。
“都他妈活腻了！”
秦溯吼了一嗓子。他的眼睛红得像充血的鱼，钢管带着风声砸向左边那人的手腕，骨头碎裂声比枪声还脆。
那人松开枪，秦溯抄起枪托砸向他膝盖，碎骨渣子溅在他裤腿上。
右边又冲过来两个。
秦溯踢飞其中一人的枪，反手用钢管卡住另一人的脖子，往泉眼边的碎石堆里撞。
血溅在他脸上，温热的，带着铁锈味。
秦溯舔了舔嘴角，咸腥得发苦，这是他活着的味道。
“溯哥！后面！”
王达武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响。
秦溯本能地侧身，一根钢管擦着他肋骨划过，在衣服上烧出个洞。
秦溯转身，看见王达武举着把生锈的扳手，眼睛里全是血丝。
“溯哥！你他妈藏私！老子跟你干了这么多年，喝口汤都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