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荔枝:被系统逼着砍穿皇权
大唐荔枝:被系统逼着砍穿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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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怒问天,指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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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大唐荔枝:被系统逼着砍穿皇权
作者:
树五大夫
本章字数:
5020
更新时间:
2025-07-08

冷。

骨头里都结着冰碴。

湿透的囚衣冰壳一样贴在身上。

沉甸甸的大枷死死压着脖颈,那被冷水灌过又被木硬边卡死的皮肉,火辣辣地灼痛,动一下都抽着筋。

喉咙里又腥又苦,混着那口浓痰的馊臭,每次吸气都像吞刀子。

头,一阵阵发晕,发沉。

关进这鬼地方多久了?

一天?

两天?

谁知道。

送饭口透进来那点微光,看不出时辰。

只有无边死黑,压得人喘不上气。

嗒…嗒…顶上不知哪块石头缝在渗水,水珠砸在积水边沿。

声音又闷又沉,一下下敲在心坎上,催命似的。

裴炎的额头抵着粗粝冰凉的墙,木枷硬边刮着肿起的颧骨。

边上烂草堆里,发出点蔫蔫的响动。

隔壁那个快断气的老囚,喉咙里像破风箱在漏,“嗬…嗬…”声越来越弱,快要听不见。

死吧。

死了清净。

裴炎的眼皮重得像坠了铅。

这鬼牢笼,这口大枷,这满身伤,这没完没了的冻、饿和黑……还能扛什么?

秋后上刑场是解脱,现在闭眼咽气也是解脱。

算了吧。

太累了。

就这样吧……黑暗里,有影子在晃?

火光?周扒皮那张疤脸凑过来?木枷压得更沉了?喘不上气了?

……随它去吧……就在意识快彻底沉进冰冷虚空的烂泥潭,最后一点知觉都要断掉的时候——那声音!

毫无预兆!冰冷!死硬!没点人味!像钝锯子锯骨头!

【叮!宿主,你想亲手把上面那位大唐昏君砍了吗?】

嗡——!

比浇冰水锥心!比木枷勒喉更毒!

裴炎紧闭的眼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猛地睁开!

瞳孔在漆黑中本能放大,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片能闷死人的黑。

但他全身每一块冻僵的肌肉都绷得像铁!

心脏像被一只冷冰冰的铁爪死死攥住,又抡圆了往胸腔里狠砸!

砸得骨头都在闷响!

昏君?!李隆基?!

那张高高在上,只顾享乐,任朝廷烂透,任奸佞横行,眼睁睁看他这蝼蚁被踩死的老脸,在脑子里闪过。

剁了他?!想不想?!

身体里那些早己冰冷、快冻成石头的血,像被浇了滚油,“轰”一声全点着了!

顺着脊梁骨猛冲头顶!

烧得眼前一片刺眼的白光!

这一刻!

憋了三章的死气!忍了西章的屈辱!

所有堵到嗓子眼的冤枉气,所有被碾进烂泥里的脸面,所有被这该死的世道、狗屁的权贵、比狗屁还臭的牢头酷吏当烂草踩扁的怒火,像点燃了引信的火药桶,在他最后那点冰冷的火星子上——炸了!

“想!!”

一声撕裂喉管的低吼冲破了淤血!

干!哑!

带着血腥味儿!

每个字都像从骨头缝里挤出来的!

裴炎全身不受控地剧烈抖起来,沉重的木枷跟着“哗啦啦”抖响!

不是冻的,是恨!

一股能烧穿五脏六腑的毒恨!

“老子做梦都想把那老东西剁成肉馅喂狗!”

他一字一句,牙根咬得渗出血丝。

“恨不得现在就撞开那琼楼玉宇的破门,一刀!一刀!剐了他!”

他猛吸一口气,冻僵的喉咙因过度嘶吼刀割般剧痛。

爆发的力气瞬间泄了大半,撑着墙的胳膊抖得像狂风里的破布。

沉重的木枷压弯了他的腰,头颈被死死卡住向前,像个吊着的示众鬼。

但这屈辱的姿势,这卡着他喉咙的冷木头,牢门外铁栅在微光下死沉的影子……墙角那滩死水反射的幽光……周扒皮带着狰狞刀疤的狞笑……外面那些拿他当烂泥踩的上官、京兆府老爷、缩头乌龟主管……

所有的一切都死死拽着他此刻疯狂的念头!

“想?!”裴炎拼死想仰头吼出来,却被木枷死死卡住脖子!

声音只能憋在喉咙深处,变成愤怒又绝望的嘶哑,字字沥血:“想?!想顶个屁用!!”

“老子现在是他妈死镣缠身!塞在这老鼠洞里等死的货!”

“木枷锁着我的颈子!铁门关着我的命!”

“很快!就在这粪坑一样的地儿!像条瘸狗一样拖出去!咔嚓一刀砍掉脑袋!挂城墙头当祭旗的!是我裴炎!”

“是我——!!”

吼声在最后断了气,裂了音。

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了,沉得像铁的大枷拖着他往下坠。

冻透的身子在大爆发后只剩下浑身脱力和刺骨冰冷。

他呼哧呼哧扯着风箱,每次喘气都扯得全身骨头和冻僵的肺叶一起抽痛。

头晕目眩。又冷又燥烧心。

外面是无边的死黑,里面是怒火燃尽的灰烬堆。

系统!

那该死的东西!

从冒头到现在,它就只会问!

自己问它的时候,一声不吭!

眼睁睁推着他往阎王殿里跳!

真要等他脑袋搬家才露脸?!

裴炎喉咙艰难地滚了一下。

那点疯狂的执念在灰烬里死命地蹦出一粒火星。

他没什么好再失去的了。

这破系统耍了他三次!

次次推他一步!步步都踩在深渊边!

“你……”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声音糙得像砂布摩擦,带着濒死的喘息,在这冰冷、死透了的黑暗里,对着空无一物的虚空,挤出一句掏心挖肺般的低哑诘问:“……问了三次……”

“当皇帝?掀李家天下?剁昏君?”

“你…你倒是…给条…活路啊——?!”

最后几个字散在无声的翕动里。

彻底安静。

只剩他像破鼓风机般呼哧喘息。

只剩隔壁老囚若有若无、眼看断气的微弱哼唧。

只剩顶上滴水。

嗒……嗒……一片坟场般的死寂。

那冰冷的机械音消失了。

好像刚才那一切质问和绝望的哀求,都是他自己对着这片死黑发了场疯。

绝望……像冰冷粘稠的秽水,重新漫上来,要把他连这点火星一起淹没、憋死。

就在这憋死人的漫长死寂里,每一吸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

是几个吐纳?还是更久?

那声音,终于又一次响起。

不再抛问题。

第一次,如此清晰!

如此具体!如此冷硬!

像一道淬着血腥的铁令!毫无波动,狠狠砸进他零碎的意识:

【目标锁定:牢头周扒皮。击杀。】

【指令:杀了他,换取下一步方案。】

轰——!!

裴炎僵硬的脖子猛地一挺!眼皮子豁然爆睁!

沉重的木枷死死卡住他的视线,迫使他血红的双眼死死盯向前方!

死死钉在牢门底下那个塞饭食用的、又矮又窄的方孔。

方孔外的地上,陡然出现了一双糊满脏泥的破烂皂靴底!

靴子定住了!

方孔外瞬间爆响铁链“哗啦啦”的猛拽声!

咔嚓!

锁芯弹开的脆响!

铁链被扯开的刺耳摩擦声!

紧接着!

那扇死沉似铁的厚重牢门!

被一股猛力!

从外面!

砰地!

推开了一条黑缝!

一个高大魁梧的黑影,堵死了那唯一的、微弱的光源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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