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夜昙重回天暗星域故土之时,己臻圣人王之境,于暗夜族一众中,恰似那万仞峰巅之孤松,傲然挺立,唯寥寥大圣老祖可堪并肩。
遥想十数万载前,与慈航帝母同时代的魅影准帝被暗算身死,自其之后,暗夜族便如折翼鲲鹏,再难有准帝之强者横空出世。
彼时魅影准帝遗泽,早如残烛之焰,消磨殆尽。
眼下族中至强战力,不过寥寥数位大圣境强者,如暗夜幽渊中几点微光,难破沉沉夜幕。
幽夜昙归乡,初时虽觉诸般不适,然置身这无光晦域,却有别样体悟。
体内暗之力如渊底潜龙,欲振鳞而飞;光之力似幽林蛰兽,于沉眠中蓄势。
此等奇妙发觉,令他无暇与亲故话旧,匆匆觅一静室,闭关苦修,似要在这寂静中寻那通天之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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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漫过远处的高山时,幽夜昙正蹲在药圃里给紫芝浇水,鼻尖沾着点的泥土。
对于出生暗夜族的他来说,种植是一件十分新奇的事情,为了体验种植的乐趣,他特意来到地乐星域这样西季如春的地方。
百灵拎着竹篮蹦跳着过来,发间的银铃响得清脆:“昙哥哥,你看我采到了莲子!熬粥喝好不好?”她晃了晃篮子里清脆的莲子,眼尾弯成月牙。
“好啊,”幽夜昙抬头笑,露出整齐的牙齿,“上次你熬的粥里加了蜜糖,比我在族里喝的荧光苔藓汤好喝多了。”
他伸手想接过篮子,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手,百灵却忽然侧身躲开,又换上甜软的语气:“我来洗莲子,你手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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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湖边,幽夜昙蹲在草地上,小心翼翼地将一只受伤的小雀捧在手心。百灵坐在不远处的柳树下,晃着双腿,手里编着一串由蓝紫色小花串成的风铃。
“它好像摔断了翅膀,”幽夜昙的声音带着心疼,“我们帮它搭个小窝吧?”
“好呀,”百灵应声起身,走到他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小雀的羽毛,若有若无地扫过幽夜昙专注的侧脸,神色复杂的问:“你总是这么心软,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幽夜昙没抬头,认真地用草叶给小雀垫窝:“不是有你吗?遇到坏人你会提醒我的。”
百灵低笑一声,将编好的风铃挂在他的发间,花朵蹭过他的耳垂,带来一丝痒意。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
她的指尖在他发间停留了一瞬,好似被他的话语灼伤。
幽夜昙只觉得发间的风铃好看,开心地转了个圈,让百灵看:“你瞧,像不像天上的星星?”
百灵望着他转起时扬起的衣角,笑容温柔,却似有几分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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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庭院里只有灯笼昏黄的光。
幽夜昙靠在廊柱上,捧着一本古老的游记看得入神,百灵则蜷在他身边,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你看这里,”幽夜昙指着书上的插图,“说天哭星极北之地有永不融化的冰湖,湖底有会发光的鱼,像流动的银河一样。”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向往,“我们以后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百灵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却落在他握着书的手上。
那双手干净、温暖,曾为她摘过最甜的果子,为受伤的小动物包扎,此刻正描绘着他们“未来”的图景。
百灵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里映出的灯笼光和自己的影子,心中的计划被一丝莫名的暖意搅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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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夜昙悠悠转醒,眸光惺忪迷离,记忆如乱麻交织。
分明方才还在闭关体悟大道法则,不知怎地,竟沉沉睡去,还梦到与百灵相伴的往昔岁月。
那点滴片段如蜜流淌心间,唇角不自觉微微扬起。
“嗯?”
刹那间,幽夜昙心头一紧,多年在星空帝路杀伐征战所养出的敏锐首觉,让他察觉到自身的异样,瞬间灵台清明。
他骇然发现,体内五大秘境竟如被重锁封禁,动弹不得。
自己更是被缚于一根通天巨柱之上,似那困于樊笼的猛兽,空有一身力量却难以施展
幽夜昙双目如电,迅速扫过西周,这才发觉身处一地窟之中。
那通天巨柱,不过是一座高台的一部分,其上刻满大道符文,流转间幽光荧荧,透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纵然修为被封,可他目力仍在,一眼便将那些符文看清。
这竟是属于《魅影神功》的独特大道符文!
那幽光中似曾相识的气息,更是让他心中一凛,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难道是族中对我出手?不……不可能……”
幽夜昙心中不愿相信。这些年,他在星空帝路披荆斩棘,威名赫赫,是暗夜族最有希望崛起的领军人物,他不信族中大圣老祖会如此短视。
“定是那些宵小之辈暗中作祟!”
幽夜昙心中恨意翻涌,恨不得将幕后黑手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愤。
他深知此刻生死攸关,容不得半点分神,便强压下内心诸多纷扰,凝神研究起这些符文的奥秘。每一道符文都似蕴含着无尽力量,可他却始终难以参透其中关键。
“嗒嗒嗒……”
地窟深处传来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似是无数人正朝着此处逼近。
幽夜昙心中一紧,循声望去,待看清来人,瞳孔瞬间剧烈一缩,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之色。
为首的三人,竟是暗夜族仅存的三位大圣老祖。
他们周身气息磅礴,威压如渊,平日鲜少露面,今日却突然出现在这地窟之中。
幽夜昙嘴唇微微颤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为什么?”
那声音带着一丝干涩与茫然,仿佛在质问命运的不公。
三位大圣老祖并未如幽夜昙想象中那般冷漠,看向他时,眼中竟隐隐透露出一丝满意,似是看到一件即将雕琢完成的完美器物。
这目光,让幽夜昙如坠冰窖,一股恶寒从心底升腾而起,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就像一只被猛兽盯上的猎物,在劫难逃。
人群中,一个年轻族人踏步而出,周身散发着圣人境界的强大威压。
幽夜昙心中诧异,自己在族中也算交友广泛,却从未见过此人。
年轻人盯着幽夜昙,眼神中满是玩味,声音洪亮却又带着一丝轻慢:“记住我的名字,幽夜恒。”